眼杂,万不可乱了方寸。若授人以柄,岂不大大的不妙。放心,老和后日一准回来。”时翔点了点头,又长叹一声道:“官家尚且悲痛至此,二殿下若晓得了岂不要出大事”上林也跟着叹气道:“这等忠臣良将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才说到这里,只听外头小黄门道:“薛大官,井大官快请过去看看吧。”上林同时翔脸色一变,急急地走出去。
小黄门回说,方才在殿内,听得官家莫名的笑了两声。因觉得有些蹊跷,便大着胆子悄悄过去一探究竟。看见官家睁着双眼,只管盯着头顶瞧。上前连唤了几声不见作答,这才跑出了请他们过去。
上林疾步来至昭德殿外,忽然转身喝住其他中贵,叫他们在门外听传,这才同时翔进去。
方走到里间门口,一眼看见君上摇摇晃晃坐了起来。二人抢上前去扶住,连连的唤了两声。君上眼珠动了动,木纳的转过脸。当他看见眼前的上林,黑沉沉的眸子竟有了一丝光彩。口里叫了声大郎,张开手臂将他紧紧的抱住。如此反常的举动让时翔惊异非常,上林更是手足无措的僵立在床前。
时翔正要提醒君上,却听他在上林怀中轻轻地道:“大郎何故吓我适才有人说,你们父子在长天州遇难。你你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大郎征战辛苦,可有伤到哪里”一面说,一面仰头望着他。眸光似水,那满满的柔情弄的上林面红耳赤,后背上顿时起了一层汗。只道子叔蓝桥临死的话是一派胡言,想不到竟会是真的。上林微微偏开头急道:“官家,官家,小人是薛上林,是薛上林啊升平郡王他他已不在了,官家,官家你你醒醒吧”时翔最见不得这个,转而想起忆昔,止不住垂下泪来。
上林见指望不上他,只得一手抱着君上,一手在他后背由下至上运气慢慢一推。君上喉头咕咕作响,即时吐出大口带血的痰。时翔忙端了水喂了他两口,这才小心的扶他斜靠在床头。上林一则尴尬;二则撞破了君上的秘密,心中未免惶恐不安。垂首立在那儿动也不敢动一下。
不想过了一会儿,君上忽然明明白白的唤了他一声,上林俯身跪下不敢抬头。君上唤他起来,又将时翔也叫至身旁,语调平缓的道:“曼说你门是我的心腹,便是外头的朝臣,如今也不怕他们晓得。我同令德相识相知近二十载,终因太多的顾虑与无奈,只能隔岸相望。好容易往前迈了一步,却落得如此收场。我我好悔呀”说道这里,君上已有些气息不稳,喘吁吁地望着时翔道:“你同忆昔虽不敢正大光明交往,私底下好歹一处伴着,倒比我们强上许多。他要我做圣德明君。我要他做忠烈良将。彼此极力维护对方在世人,家人跟前的清誉颜面。把真心想要的却抛在一旁,埋进土里。呵呵他如今走得干脆,远离这苦海去再世为人。撇下我独自受煎熬,不知何日才是尽头”
时翔此刻哪里还顾及什么礼数,牵了君上的衣袖,扶着床沿儿跪下抽泣道:“郡王固然是走了,可官家便舍得二殿下,跟那未出世的孩子吗为了他们也不该灰心至此啊。”上林亦跪下道:“如今子叔家败落,他夫妻又自尽身亡。满京城都说,是二殿下出面告发的。子叔衙内”上林不知眼下该如何称呼凤弦顿了顿,见君上没有异议,接着道:“他回来知晓此事,若犯起糊涂,将二殿下弃之不顾可怎么好如今郡王不在了,官家不替他们他们父子做主,叫他们又去靠哪个”君上望着他们许久,忽然便笑起来。只是那笑声苦涩酸楚又满含无奈,闻者莫不倍感凄凉。时翔与上林唤了声官家,一同叩下头去。君上抚着胸口道:“你们是怕我寻短见呵呵我也想,索性随他去了什么都不管。正如你所说,芳华是我唯一放心不下的。我欠他良多,实不忍再弃他于不顾。他与凤弦前途未卜,我我总要”话未说完,忽听得时翔伏在地上哭出了声,君上侧身拍着他的背道:“我晓得你牵挂忆昔的安危,放心吧他会平安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