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堤之江水无法阻挡。时鸣见他且哭且笑状若疯颠,忙上前将芳华强行拉开。一个年长的家人见势不妙,推了旁边年轻的飞奔出去报信。寒生疏雨大着胆子向前,扶住凤箫啊啊的叫着。那家人朝着芳华躬身问道:“敢问四公子,我家衙内是怎么了”不等芳华开口,那旁凤箫伏在枕上喘气道:“送送四公子回回去。”芳华见他这般哪里肯丢下就走。凤箫忽然变了脸,对着他喝了声出去,将头埋在被子里再不说话。
正在僵持不下,只见蓝桥三步并作两步的赶过来。未等他开口,凤箫猛地坐起身,股间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额上立时便见了汗,扑在枕上叫喊道:“你们都出去,都出去”蓝桥也顾不得礼数了,托了芳华的胳膊,同时鸣将他一路连哄带劝的架出屋去。
芳华被请到另一间屋子待茶。蓝桥与他行起大礼,芳华急忙侧身避让,扶了他起来道:“凤箫哥哥时常腿疼吗”蓝桥颔首道:“或是受凉变天,总要狠疼一阵子。”话未说完,便见那一双琥珀眼,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蓝桥何等老练,亦坦然回望过去,暗自道:“昨日官家召我入宫,说是鉴赏古画,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凤箫深知厉害轻重,他绝不会在人前透漏。二殿下不过小孩子家,怕他则甚”想到此,又问芳华适才与凤箫说些什么芳华已对他起了疑心,自然不肯多说。只交代凤箫弄伤了手,叫他好生看护。虽不放心也只得暂且离去,待回府与东城计较一番再做道理。
临上轿时芳华又对蓝桥说,会隔三差五的过来探望凤箫。朝着那扇漆黑大门望了一眼,这才告辞而去。
少时回至府中。芳华下了轿正要由侧门进去,不知哪里跑来个二十五六岁的汉子。一身短打扮,扎包头巾,满脸精明像。不待他上前,早有家人呵斥着将他赶开。那汉子急得叫道:“可是四公子吗小的有机密之事禀告。”芳华回过身打量他几眼道:“你是什么人受何人差遣到此”那汉子作揖道:“求四公子容小的入府细禀。”芳华遇袭之事让时鸣吓破了胆,见此忙开口道:“这里是什么所在,岂由你个来路不明之人随意出入若有事便只管同我讲,我自会回禀。”说罢来在他身边立定。那汉子比时鸣矮半个头,见他脸上罩了一层严霜,双目如电的盯着自家看。虽然心中胆怯,仍旧咬牙道:“四公子有位挚友身处险境,若再不相救只怕性命不保。”时鸣冷笑道:“可见是扯谎。你是哪里来的闲汉,竟敢在郡王府门前撒野来人,与我将他轰走若见他再来便送官府治罪。”不想芳华喝了声住手,吩咐将那汉子带到雨露轩问话。时鸣转回身劝阻,那汉子却抢着道:“四公子若有疑心,只管将小的捆起来便是。”芳华扫了他一眼道:“那倒不必。郡王府虽不是龙潭虎穴,却也不是任人撒野的地放。”说罢转身入内。时鸣冷着脸道:“进去只管低头走路,休要东张西望。四公子问一句你便答一句,若胆敢欺哄,哼哼,小心皮肉受苦你要仔细了。”那汉子诺诺的应承着,低首弓身的跟了进去。
芳华入内换了衣服,采茗将一个雕有十二生肖的手炉递过去,随他往雨露轩而来。
那汉子见他进来,忙在地上跪好,芳华问他姓名,只说是叫王十一。再问他有何机密之事,十一环顾左右定要单独回禀。时鸣哪里肯去芳华只得依他,将十一捆个结实方罢休。
等他两个都出去了,十一才向前膝行几步道:“四公子救救我家大衙内吧。”芳华心上一惊,装作不解的道:“你是哪府上的家人”十一道:“小的是左相府的。”芳华笑了笑道:“这便奇了。我方才去探望你家大衙内,他不过腿疼养两日便好,你怎说他有性命之忧”十一叩头道:“四公子容小的细禀。”芳华颔首道:“若有一句不实,我便将你交与左相凭他发落。”十一连连点头道:“此事小的忍了数年,今日实在看不下去了。拼上身家性命也要将大衙内救出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