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使他回心转意。”时鸣摇头道:“这倒在其次。公子心事极重,有时连小人也不肯说。我恐他知道此事他他”时鸣不敢想象,那将会是怎样的后果,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三人一时皆沉默不语,许久令德方轻轻的道:“圣人倒可在官家跟前,诉一诉思子之痛,官家却只能于无人处落泪。唉,只怕到那时,四郎连我的话也未必能听进去,日后还望你们从旁多多相劝与他。时鸣,四郎与你极是亲近,你要多费心了。”时鸣虽心中有怨也只得应了声是。
此时天色渐晚,令德穿戴起来与晴池往啼莺苑赴闻喜宴。让清禅始料不及的,时鸣竟留他一同用饭。这让清禅觉得与他迈进了一大步,竟有些沾沾自喜起来。<a
c第十回怜妇孺芳华生恻隐谏忠言父子初相会
次日一早,芳华处置完家事,便见晴池无精打采的走进来。忙合上账册挽了他的手,径往园中的珠露亭而来。那亭子顶若梅花,建在由晚霞石堆砌而成的假山上。果然石如其名。在一片五彩斑斓之间,有姿容婉丽之少年二人立于半山亭中。晨风习习,花草尚带着露珠。时鸣躲在不远的合欢树后,望着如许美景,却忍不住深深叹息。
晴池未曾开言先叹了口气道:“官家原让我在殿前司骑兵金枪班当值,爹爹却说,我年纪轻轻的,正该去外头受些磨练。便要官家将我调去,侍卫亲军云翼营当差,三日后就走。”芳华皱了皱眉道:“云翼营驻地离京城七八百里远,哥哥此去便不能常回家了。”见晴池烦恼忙安慰他道:“你莫怪爹爹心狠,他是想让你立下军功,凭自家的本事升职,爹爹与大哥,当初不也是这样的吗”晴池低着头,用靴尖儿踢着脚下的石子不作声。芳华眼珠一转,笑道:“所幸,哥哥还不曾讨得嫂嫂,要不然可怎么好了”晴池抬头望着他道:“家里我委实放心不下你,四郎”话说到一半竟生生的咽了回去,只管望着眼前之人痴看。
芳华心中很是感激,挨在他身边坐下道:“我养尊处优的,可担心什么了这些年身子比从前好太多了,哥哥只管放心,我晓得保重。只是,我倒替哥哥担心呢。”晴池握了他的手道:“你的话我都会放在心里。”芳华笑着抿了抿嘴道:“左不过是那些你不爱听的话。”晴池道:“我听你的,不会争强好胜目中无人,不会惹事生非,我会学着忍让。不会还有什么你只管说。”芳华笑着摇头道:“够了够了,你若能做到这些便是我的造化了。”又道:“哥哥此去原不比在家时享福,自己的身子要多当心才是。你到那里不过是寻常军士,莫要拿大,多与同僚亲近,也免得孤单寂寞。倘或遇着事,总有一二可商量之人。哦,外头人心难测,交友务必当心。那一味奉承的未必是真心待你,不怕你恼,肯对你说实话的,那才是可相交之良友。切记切记。”晴池听他说一句便应一声是,二人在亭中直絮叨了近一个时辰。
芳华忽然想起一早时鸣对他说,今日君上要召见他,笑道:“不想我的事竟惊动了官家。哥哥,官家长什么样啊凶不凶”晴池轻轻一笑道:“官家虽年近四旬,容貌却无比的年轻,仿佛刚到而立之年。身为至尊威严不足,然气度雍荣闲雅,言语更是令人倍感亲切。与与太子之美截然不相同。少时和大官要来亲自接你入宫,你一看便知绝无半点虚言。”正说着,只见一群人进了朝雨园来。二人看时,果然是父亲领着忆昔来了,后头还跟着几个穿灰袍的年轻中贵。
晴池牵了芳华的手慢慢下来,边走边用目打量忆昔。忆昔在那厢望着他报以一笑,晴池悄声道:“倒好个相貌,这般白净哪里像在军中里呆过。若说他能诗会画或者可信,说他武艺高深莫测哼我若能与他比试比试”芳华一面向忆昔笑了笑,一面低声道:“是哪个方才说不会争强好胜了怎的转脸便忘了你好好儿的莫要惹祸吧。”晴池见他嘴角儿含嗔忙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