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鸣有些恼火的瞥他一眼道:“你倒嘴刁得很,有茶吃便罢了,什么明前雨前的穷讲究”清禅转头对芳华抱怨道:“我茶未吃到一口,竟惹得他好不通情理的一番话。”一面说,一面起身向着时鸣负手而立道:“我与你相识已十余载了。前些年对我还有些笑脸,言语也还客气。如今越发的那我做下人使唤,那脸子冷的比冰好不到哪儿去。我究竟何处开罪你了,你当着四公子的面儿说清楚。若果真是我的错,我与你赔礼便是。”
时鸣见他紧挨着自己站定,忙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向来如此。”清禅哦了一声,向前踏上一步道:“四公子十数年来,日日对着一大块冰,委实可怜的紧。”芳华见他故意戏耍时鸣,早笑弯了腰。忍不住添了把柴道:“伴伴笑起来很好看呢。”清禅又哦了一声,双眼微微一睁方要往前蹭,被时鸣一把扣住肩头,立时疼得矮了半截儿。芳华见了无所顾忌的,抱着枕头在床上笑得一阵乱滚。
时鸣松开手,那脸色比方才不知难看了多少,还算平静的道:“戎先生若是无事,就请自便吧。”清禅揉着肩望了他一眼,小声儿的骂了句“过河便拆桥。”来在床前低声道:“公子行经时可还疼痛吗”芳华正笑得欢,不防听了他这话,一下子便岔了气儿。时鸣忙赶上前来与他拍着背,狠瞪了清禅一眼。
芳华自三年前初潮而至,把他自家先吓个半死,将时鸣弄了个手足无措,连带令德也跟着数日回不过神来。请了清禅过来把脉,言说是葵水来了。时鸣听后险些坐在地上,还是令德沉稳些,出门之时被门槛绊了一下几乎跌倒。时鸣与清禅再三解释,却被芳华一句话给堵了回来:“你们也说是妇人才会有的,我是男子因何会有这个或是说,我根本便是个妇人”清禅知他年纪尚幼,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如此诡异之事,别说是小孩子,便是他这个行医多年之人,也无法理解。时鸣郑重其事的嘱咐芳华,万不可将此事泄露与旁人知晓,便是亲兄弟也不能。
众人只道他与那妇人一般,因是一月一次的。谁料,行经七八日后至下一次,已过去半年之久。后来才晓得,他是半年一次。那芳华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最让他难耐的,便是小腹处无休无止的酸痛坠涨之感,行动坐卧就怕露出马脚来。倒也难为了时鸣,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做工精致的布套子将那细白的草纸,叠成宽窄厚薄适中的纸条儿,放进套中系在腰间。虽然不舒服,却能到处走动。晚间就寝时,时鸣将那草纸厚厚的,在芳华身下铺了一层,以免弄脏被褥。冬日倒还罢了,若是弄脏了裤子,便投入火笼中烧掉。其他季节就麻烦多了,芳华至今也不知到,时鸣把那些弄脏的衣物扔到哪儿去了左右无人发现,他也懒得再问。只一件,那不算厉害的痛经,却让他在那几日如坐针毡。清禅悄对时鸣道:“原本不是什么病,哪有身上流血还与好时一般精神的世间妇人都是这般过来的。若是个女孩儿,成了亲有了孩子阴阳调和,这病自然也就不治自愈了。可他”时鸣想着芳华那几日,人前依旧说笑玩闹硬撑着装门面,回到房内便窝在自己怀中,焦眉愁眼的小声哼哼着,要自己替他揉肚子。又抱怨道:“我若是个女孩儿该多好,便是为这个成天躺在床上,也不怕人笑话。唉,真不知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时鸣看着怀里的小人儿,暗自琢磨着是否要与他避嫌了。
常言道祸不单行,果然便应了这话。就在这年,芳华时常觉的两ru酸涨,甚至有明显的疼痛。悄悄对时鸣说了,时鸣也顾不得什么避讳了,急解开他的衣服一看,雪白单薄的胸口上并没有磕碰的痕迹。正自纳闷儿,忽然发现原本粉粉的两颗小米粒儿,竟然长大了许多,连颜色也变深了。时鸣虽是自幼入宫,毕竟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想着芳华日前才有了葵水,如今又是这般模样,心下一阵叫苦不迭。急请了清禅过府来看,果然与他猜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