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脖子上挂了“偷窃犯”的责罚牌子,以至于李无语在那段时间受尽同龄孩子的嘲笑,至今仍是难以遗忘的耻辱记忆。
只不过李无语美滋滋地将宝物送给小姑妈后,觉得受罚也值得,并且凭借天赋异禀,狠狠揍了那些同龄孩子一顿,因此并没有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而现在,李伏虎对自己的女儿,似乎也准备使用同一招。
沐冷溪心中惊慌,但她知道绝对不能因为心虚而将眼神避开。
沐冷溪鼓起勇气,用坚定的目光与李伏虎对视,即使那对仿佛能够洞察一切的冰冷眼睛让她手心冒汗,双腿发抖,她仍旧鼓起最大勇气,没有将眼神移开哪怕分毫。
度秒如年,沐冷溪只觉得每一秒钟都过得好漫长。
“你说谎。”
李伏虎面无表情地看着沐冷溪,突然出声。
他的语气依然不带一丝情绪,因此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质问,反而像是一句陈述事实的陈述句。
沐冷溪心中一惊,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才没有将惊慌流露出来。
为什么她明明紧紧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认真而诚恳,他却仍旧得出“她”说谎的结论?
沐冷溪连忙用力摇头,拿起笔在写字板上“唰唰唰”写了起来。
李伏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没有等她写完,说道:“凶手不是塔层领主。”
依然是不带情绪的陈述语气,仿佛从他口中说出的便是不存在疑问的既定事实。
沐冷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她慌忙将写到一半的文字擦掉,重新书写,想要详细说明那段故事的细节,试图让自己的父亲相信“凶手
是塔层领主”。
然而,李伏虎却根本不给沐冷溪“说话”的机会,他只是盯着沐冷溪的眼睛,如同看穿真相般,自顾自地陈述自己看到的事实。
“凶手另有其人,而你,知道他是谁。”
李伏虎面无表情道:“你不仅知道凶手是谁,你还打算包庇他。”
“你编了一个故事,完善了故事细节,试图欺骗我。”
“但谎言再圆满也没有意义,因为我不会相信。”
“我知道,你隐瞒了真相。”
“你包庇了凶手。”
“你编造了故事。”
“我不在乎你为什么这么做。”
“但你必须告诉我。”
“——凶手是谁?”
沐冷溪呆若木鸡,手脚冰冷,面对李伏虎毫不留情地“陈述式指控”,没有喘息时间,亦没有反驳机会。
仿佛被一座大山压住,被一层乌云覆盖,压抑,难受,恨不能尖叫出声,嘶吼发泄。
沐冷溪伸手捂住嘴巴,心中惶恐,委屈,害怕,如同在汪洋大海里孤舟漂流,茫然无措,孤单无助,看不见彼岸。
她很害怕。
但她知道,现在不能软弱,更不能退缩。
她正在承受的“指控”与当时的李无语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反驳余地,即使反驳了也毫无意义。
但年仅五岁的李无语矢口否认,宁受惩罚也不承认,虽然被吊在大门口任人嘲笑,但他将偷来的宝物送给小姑妈,换来了她会心的一笑。
那一切是值得的。
所以,
她不能承认!
她必须否认!
因为被她藏起来的,不是一件死物,而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并且,这条生命,是她在意的那个少年。
她要像李无语一样勇敢。
为了石小白,她愿意接受一切惩罚。
“我没有!”
沐冷溪用力在写字板上写下了这三个字。
瞪着水灵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