枚多子果是雌的,礼成之后被喜婆子捧着,端端正正地跟床头上那枚雄果摆放到一起。多子果树和多子果皆有雌雄之分。树有灵,生时一高一低相对而立,合抱生长,一株若死,另一株绝不独活。多子果须数百年才能长成,雌雄果实的样貌与男人c女人之下丨身极像,果实中的浆液甜美可口,酿出的酒极有催情之功。雌果外壳雕着百子图,心里则灌满多子酒,只待一对新人行夫妻之礼前饮用。
说完一通长长的吉祥话,喜婆子带所有宫娥退出洞房。
留一对新人在洞房里,可不为叫他们白日宣淫,而是为了让他们说说知心话。这是昏礼的最后一道规矩,时限为半刻钟。之后新郎出去待客,新娘则在洞房里等到入夜,亲朋友好闹完洞房,一对新人才能行夫妻之礼。
琨瑶和严厉并肩坐在床上,洞房里静的只余下二人的心跳声。
昏礼的流程过于繁复,严厉却半点没觉麻烦,反还逐样都做得认真。琨瑶感受到她的正经严肃,等人都走了,不由紧紧捉住她的手。
他们,这便成了夫妻了。
手上一紧,严厉自沉思中回神,转身瞧着他,传话道:“要我跟你换回来么”
“不必,”琨瑶笑道:“一来咱们两个从头到脚皆很繁复,不易变身,二来怕你坐几个时辰会闷坏,三来我怕出去待客不周,惹人非议,四来你定是馋酒喝了吧趁着亲朋好友都在,你出去过过瘾也成,实在不行今晚我们先不拼酒。”
“我岂是出尔反尔的人”严厉瞪他一眼,起身出去了。
虞靖跟花枝众人在二重殿里偷听,见她出来忙都站好。待她走后,虞靖隔着帘幔叹气道:“殿下莫非真的一句话没说您让驸马爷情何以堪呐”
琨瑶默了少顷才道:“本殿说得话多了去,怎能由着你们偷听”
虞靖讪笑一声,花枝等人则掩口浅笑。
“本殿要你匿形藏好,不唤你绝不许出来。”
听“主子”忽然传了句话,虞靖领着花枝等人退到三重殿去。出霁月殿绕了个小圈,虞靖又匿形潜进二重殿里,隔着帘幕一瞧,她的“主子”已侧身卧倒床上,以手支头假寐。
蹲守无趣,虞靖却足够尽忠职守,绝不敢懈怠。不多时有人悄然进来,没费吹灰之力便制住了花枝等人。来人缓步走过二重殿时,虞靖看清了他的面目,竟是龙君迦昱
虞靖原本琢磨不准主子是何意,正觉茅塞顿开,迦昱已掀开帘幕,进到一重殿去。
见主子攸地睁眼坐起,面上有些怔愣,虞靖按捺着心思,随即她却一惊。因为龙君背对着她,她完全不知他做了什么,却眼瞧着她主子的神情在一瞬间变为呆滞,继而眼波一漾,仿佛忽然变成了无知无觉的傀儡。
虞靖心念电转,龙君霎时化形。
通体血红的扮相在男人身上可不常见,何况他长可及地的头发分作无数缕,每一缕又分成更小几缕,编成一根细细的辫子。梳这等累死人的古怪发式之人,虞靖印象中只有一个,古往今来恐怕也只这么一个,便是一万两千年前祸乱世间的大妖凌柯。
凌柯虞靖顿时急了。她带足耳目下界搜寻一年也无果,不料凌柯竟潜进大罗天来。
“果然一见那人你便忘了自己已是有夫之妇,戒备全无。”凌柯说得是嘲讽的话,语气却不冰冷,甚或温和得透着阴柔,说完缓步上前。
眼见主子受制于来意不明的妖孽,虞靖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正要悄然跟过去以防不测,听主子传话道:“莫急。本殿早有防备,他的邪瞳根本无用。”虞靖这才吁口气,静观其变。
目窍通心,邪瞳之念力由目窍及心,心防若不严密,瞬间便会遭到控制。凌柯的邪瞳固然诡异,不与他对视便也无妨。琨瑶却知他若真来,必须与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