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升的太阳反射出温暖的光芒,穿过层层营帐的尖顶,映射到马厩账房前的骊歌身上,她脸上的青色胎记越发显得狭长,犹如半弯的月亮,从耳垂向下,一直斜滑到她的右脸中下部,军汉们看到骊歌辩解时候黝黑明亮的杏眼,有点遗憾地看着她脸颊的青色胎记,暗暗地叹息着,这个兵奴小郎若脸上没有青胎,定然能得到这陆孤十三的欢喜,偏偏这陆孤十三最厌恶丑陋兵奴,落在他手下,这个兵奴小郎,只要跪下请罪,就会坐实陆孤十三的指责,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成为兵营里的一抹亡魂。
隐隐的,骊歌听到有军汉在惋惜,甚至她还听到最外层的一个军汉愤怒的说道:“陆孤十三最喜宠爱俊美兵奴小郎,却是最喜折磨丑陋兵奴小郎,这马厩账房内被他寻了借口除掉的小郎不知道有多少,这小郎,这小郎,又是这样的下场!”
喜宠爱俊美兵奴小郎,却是最喜折磨丑陋兵奴小郎!
这马厩账房内被他寻了借口除掉的小郎不知道有多少,这小郎,这小郎,又是这样的下场!
这话说的极为低声,却被骊歌听得清清楚楚!
眼见这相貌极为丑陋的兵奴小郎挺直了腰身,大声辩解着,小郎虽丑,小郎却无罪,那陆孤十三的三角眼释放着蓬勃的杀意,他盯着骊歌,全身的戾气膨胀,一字一句地说道:“丑兵奴,你丑陋污浊,装作会识字算数,满口雌黄,还要我独孤十三亲自动手吗?”
这个时候的骊歌,心中明白,退让认罪便是死,她再一次体会到,这军营兵奴毫无人身尊严,她在这军营中,还不如一匹马来的尊贵!
害怕无用!或者,害怕到极致边不再害怕了,她白着脸,脚步稳稳地向前一步,抬眼看向独孤十三,然后看向围拢着看热闹的军汉,拱手说道:
“独孤大人可知,世间万物,有丑有美,犹如小郎和大人,正因为有小郎的懦弱似鸡,才能显出大人长相威武,有英雄本色,大人不计小人过,大人怎会因为小郎丑陋就说小郎有罪呢?小郎的罪在没有跟大人及时表明识字算数之能,教大人误会了。”
时间万物,俊美威武的是你陆孤大人,丑陋懦弱的是小郎我,大人你算是英雄本色,怎么能跟我一个丑陋的小郎计较呢,说小郎丑陋有罪呢?小郎的罪在于没有及时说明她会识字会算数,大人误会了小郎。
骊歌声音清朗,字字清晰,居然在辩解之中夸赞独孤十三长相俊美威武,有英雄本色,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军营之中,英雄这两个字,还没有军汉能说出来,更不用说用英雄本色来形容军汉的威武雄姿了。
英雄本色,这四个字瞬间就将在场军汉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英雄本色,这些军汉从字面上就能判断出来,这个兵奴小郎在夸赞陆孤十三非常优秀,才能勇武过人。
而且,这兵奴小郎也说了,她的罪在于没有及时跟陆孤大人说明她会认字算数,导致具有英雄本色的陆孤大人误会了,才认为她有罪!
巧妙地将陆孤大人所说的罪转移到误会上!
而且,陆孤大人你再要说小郎丑陋是罪,那你就不配英雄本色四个字的夸赞!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军汉悄然围在马厩账房的军汉群外,倾听着这个身材瘦弱矮小的小郎辩解。
其中一个站着络腮胡子的军汉分开人群,朝着骊歌上下打量了一阵后,笑了起来:“十三郎,这有何犹豫,你让这兵奴小郎说明你英雄本色之相,不就能判断这小郎是否读书识礼了?”说完顿了顿,又大声说道:
“小郎脸有青胎,但是小郎眼神清澈不像那些粗俗污浊兵奴,若说出十三郎英雄本色之意,倒也有资格进入马厩账房侍候。”
很显然,这个络腮胡子的军汉应该是独孤十三很熟,居然听了骊歌所说的英雄本色围了过来,大有一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