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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能等来冯西园。遗憾此刻只见到了小小的少阁主,惊慌无助刹那涌上心头,再无心思想以后算前程,扑通通跌坐一片,个个掩面痛泣。

    也有几个已惊惶过度,视线在人群里左右寻摸,失心疯样哭叫:“妈妈呐妈妈在哪儿你们谁瞧见妈妈了蝶儿,蝶儿,”她们围上来攀着栖蝶的胳膊,全不在意年幼的小女娃颊上显显挂着未干的泪花,无助追问,“妈妈最疼你,他没同你在一道么他去哪儿了妈妈在哪儿我们,我们,”半痴癫半晓事,终于绝望地瘫倒,“我们怎么办呐”

    比恐惧更能击溃人心的,是失去希望

    情绪如瘟疫顷刻间蔓延。女子们自不必说,便连那些浴血了一夜疲累不堪的护院们也没了主张。每个人眼里都透出颓丧与迷惘,望着哭做一堆的姑娘丫鬟,连一句鼓舞的劝言也讲不出来,倒似恨不得走上去一道嚎两嗓子。

    身处此种凄然的光景,困在震伢子背上的栖蝶反而愣怔过后清醒,记着阿爹的托付,记着往日相处的融融,画面一幕幕,都是笑。

    “都吵吵什么”栖蝶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这样的喝斥。

    于是遍地的哀鸿骤歇,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住了般。所有人都下意识盯着声音的来源。月光下少年的背上,豆蔻年华的少女挺胸抬头眉眼凛然,看着稳稳的,霸道。

    “妈妈c妈妈的,烦不烦我又不是聋子,不用你们哭丧似的穷叫唤”

    “你”有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的,却也有那还存着些清醒的,小心探问:“蝶儿是要做坊子里的主事”

    “什么要不要的我本就是”栖蝶的一眼横眉,竟叫问话的人禁不住打了个颤。

    她忽轻轻拍一下震伢子的肩,少年会意,将她放落地上。转身,抄住她膝弯又托举起来。栖蝶也感意外,摇晃中下意识攀扶住他肩头。低头相视,了然后感激。

    默然颔首谢自不言,抬眸时,她便是沐昀阁新主。

    “当年阁上拜我,你们贺我千秋,便是顺我,服我今日大难,阿爹将你们托付于我,我就是你们的冯妈妈都是在坊子里得着庇佑的,想着阿爹的好,感念今夜里那些爷们儿舍下的命,晓得知恩就给我爬起来走出去,好好活纵然逃不了,活不成,也莫叫那些血和命都白付了”

    少女声不大气不浑,所言却犹如一记重鞭,抽打得所有人心上一悸。痛彻后挣扎着爬起,去面对身前的未知和身后的荼蘼,想要拼了命活下去。

    于是站着的同伴挽起了地上的人,彼此相携,无声誓言了执念,只为了不负自己流过的泪,不负今夜这园子里淌下的血。

    护院们简单抹了抹脸上的血污,自觉围城扇形将女子们拢在中间,且退且防,护着幸存的性命追随栖蝶没入园中湖畔假山石下的暗道里。

    漆黑一片的土石甬道里没有明月星光可辨方向,也听不见更漏声声细数时长。除了身前身后的同伴再无傍依,互相牵着,以声作引,在秘道里迂回穿行。虽不安,却不退。

    即便在这需要手脚并用摸索着前进的狭窄甬道里,震伢子仍固执地将栖蝶负起在背上。伏靠着,默默听他有些气喘的呼吸声,栖蝶心里是感激的。经历过那样刻骨的别离,栖蝶虽能当着身后那些追随者们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气派,然而旁人看不见的裙摆下,她根本无法控制住双腿不去颤抖。一如这永夜般黑暗的甬道里,她也再无法阻止眼泪从眶里滚下来,滑过腮颊,滴滴落在震伢子肩头上。

    搭在肩头的双手缓缓前伸,震伢子明显感觉用力环住自己颈项的双臂在发抖。继而,背上的少女将脸颊牢牢贴在他后颈上,轻声嗫嚅着:“谢谢”

    少年无话,只托在女孩双腿下的手臂,又紧了紧。

    钻出枯树干裂的枝干,当头顶又迎来一抹清冷的月光白,当重新嗅见南方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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