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退了一步,一抿唇,凄然倔强地转身泪奔了出去。
只留下谢一和大祭司在石室内面面相觑。
石室内一下子陷入了令人尴尬的沉寂。
打破沉默的是沈夜。
他向着谢一走去,自他身边越过,停在了他身后几步处。谢一转过身,只看见大祭司的背影,末梢微微蜷曲的黑发披散着,不觉淡化了许多他面容中积年累月沉淀下来的冷硬。
“偃甲炉一事,你与谢衣均是居功至伟。谢衣是本座唯一的弟子,本座对他知之甚深,而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不妨说出来,只要是本座能够应允之事,便许了你。”
“我没有什么想要的。”
谢一摇了摇头,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懑或是其他的负面情绪。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坦荡又自然。
略微顿了顿,谢一有些迟疑着开口。
“也算不得想要。只有一事,若是可以,还请大祭司如先前所言般应允在下。”
“你说。”
沈夜无可无不可地弯了弯唇角,眼底划过果然如此的冷然。
“他素来较真,今日后,便是如大祭司所言将偃甲炉一事交由我,想来亦是放心不下,会时时过来查看。而破军祭司身居高位,需要处理的事务本就繁多,他又总想着再多帮大祭司分担一些,也还放不下自己心爱的偃术若是可以,能否将他的事情分担些于我。”
谢一轻轻叹了一口气,提起谢衣的时候,语气柔和中带着些宠溺,整个人的神情都温柔下来。
“我与他不同,虽得益于这具身体,如今会痛会冷,可终究仍是偃甲。他不寝不食,久之便会筋疲力尽,难以为继,而我不寝不食”
谢一摇了摇头,哂笑出声。
那略带着些嘲意的笑容很快就在他面上消失不见,青年伸手罩住了自己的眉眼,将表情尽数遮在掌心。
“偃甲,本就是不需要寝食的。”
“”
沈夜眉头深锁,又很快舒展开来,藏在衣袖中的手掌骤然收紧,而后慢慢松开。
他看着空荡荡的前方,眼神晦涩难言,面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语调也是平平的。
“好,本座会留意的。”
沈夜转过身,和谢一面对面站着。
不同于最初对这张与自己弟子极其相似的面容的些微抵触,他现在已经能坦然地面对这张脸,甚至能够轻易地发现这人和谢衣的不同。
不得不说,单纯就性格而言,谢一才是沈夜最为欣赏c喜爱的那一型。
不知道想了些什么,沈夜又皱了皱眉,神情却是柔和了些,他看着谢一,目光几乎带上了几分慈爱。
“与谢衣不同,你性格温吞和善,内里却是固执的很,亦不喜多言。所以有许多事,谢衣能做的,但你不能。”
“我知道。”
谢一好脾气地笑了笑,没有丝毫抗拒地接受了沈夜的点评。
“很好。”
沈夜的眉头松开了,唇角微微向上扬起,眼底凝聚的寒冰也松融了些,声音和缓下来。
“如今偌大流月城仅本座与谢衣二人知晓你的存在,你若是没有人说说话,大可来找本座。”
谢一愣了愣,笑着摇摇头,如同谢衣之前一般向着沈夜躬身一礼。姿态却比谢衣的正式了许多,流露出些不那么强硬的婉拒来。
“多谢大祭司宽待。”
“呵,你这番礼数周全,却是与本座生分了。”
“”
“罢了,本座知你性格如此,亦不强求。想来平日有谢衣陪你,也已足够。”
作者有话要说: 情之所至,水到渠成,啧啧,结果现在却是矫枉过正,如鲠在喉啊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