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沈夜转过身,目光莫名在他身后一顿,而后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初七察觉到了沈夜的动作,连半点视线都没有分给站在一旁的华月和风琊,自然地在沈夜面前半跪下来,低头拱手一礼。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人责罚。”
“怎么,莫非你竟是让谢衣逃走了”
沈夜的声音很低,藏着连他自己或许都没有发现的复杂,似是期盼似是遗憾。
初七的头垂得更低了些,却没有类似于愧疚c自责的情绪,语调仍旧是始终如一的生硬,半点平仄都无。
“回禀主人,属下已将谢衣诛杀。”
“”
沈夜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开口。
“既然如此,本座为何要责罚于你。华月,风琊,带上那几个人,去无厌伽蓝。初七”
他这么唤了一声,却是难得地迟疑了下,目光自上而下地将初七打量了一番,最后停在他露出在木制面具外的脸上。
即便刚才将谢衣斩于剑下,他的神色仍旧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果然是一柄利刃。
沈夜便是有些愉快起来,糅杂着难以言喻的恶意,让他终日为自己所背负着的沉重事物所压抑的扭曲仇恨缓解了些许,整个人都难得地松快起来。
“带上谢衣的头颅,随本座回流月城。”
初七垂下眉眼,木制的面具看起来冰冷而又漠然,遮掩住他的神情。
“属下遵命。”
“这里是何处”
谢衣睁开眼,周身是一片浓稠的c没有半点光亮的黑暗,他徒劳地环顾四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不再开口,只站在原地静静地出神。
这片黑暗空阔的惊人,没有边际。谢衣听不到一点声音,包括他自己的呼吸,就像是沉入了永恒的寂静,连原本敏锐的五感都在渐渐丧失。可这似乎并不是想象中那么令人恐惧的经历,反而有一种安然的平和,就像死亡终究是每个人的归途一般,只要不曾畏惧,便能永享安宁。
谢衣摇了摇头,静然微笑。
“还不曾来得及与他多说些话,真是多少有些遗憾啊”
就像是听到了谢衣的话,这一片黑暗中,忽然有星星一样的光点像从空中雨滴一样坠落下来,点亮了一条斑驳的光路,断断续续地落在谢衣手上,最后在他的手中凝成了一盏灯笼。
谢衣低头看了看自己提着的灯笼,莞尔一笑,随意地选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他独自一人行走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手中提着的灯笼发出淡淡的光,点亮了身周的一小片地方,四周太过安静,只有他走路的时候响起的,像是踩在水面上一样清冽的玉碎声响
幕间,流月城:
“大祭司大人,属下已将谢衣之徒四人投入无厌伽蓝,只不知大人想要如何处置于他们”
华月对着沈夜一礼,目光无可抑制地越过沈夜,看向桌案上用柔软顺滑的锦帛托着的谢衣的头颅。只匆匆一瞥,她便收回了目光,恭顺地垂下头,等待着沈夜的吩咐。
她有着很多的疑问,包括对谢衣,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初七,可她太了解沈夜的性格,所以她什么都不会问。
什么,都不能问
“谢衣倒是留了些有趣的事物给他那新收的弟子。”
沈夜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谢衣的头颅被托在锦帛上,面上仍带着浅浅笑意。他便站在那里,像是端详一个艺术品一般地看着。对华月的问题,倒也是回答的很坦然,语调中俨然一副公事公办不掺杂半点私人感情的姿态。
“可惜他的偃甲,连瞳也未必琢磨的透。不过,他对自己的徒弟倒是当真不错,想来已是将所习偃术倾囊相授,而那孩子也算可用,又对本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