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仰头,看子车腾一跃而上,将石门开启。
她这才知道,石室“仰止”之所以只有玉采和三才能够开启,因为它根本就是用钥匙开的。锁眼隐匿于“仰止”两字之间,因字迹潦草,加之石室纹理粗糙,不易察觉。
石门在“仰止”两字之上,大小只容一人附身而过,平日里看去,只与那石室浑然一体。然而,本应笨重的石门,开与关时均无声无息,可见设计得极为精巧。
“安宁,你自己进去吧,我是司幽门的人,里面的东西我都看过,就不随你一起了。”子车腾纵身跃下,落地无声。
“腾叔,您在此处稍等片刻,我去去就回。”
“做什么去?”这种难堪的问题,大抵只有子车腾这种耿直人能问得出。
“我去找个梯子。”安宁苦笑,自己若是有子车腾这这两下子腾挪的本事,还不早就颠颠地跟着上去了。
“”
子车腾属风灵,修为已入化境。话说那灵力榜前十位,燧人氏就占了半壁江山,子车腾堪堪挤进一头,屈居公子瑱之后。倘若单单按照榜单而论,九州之内,再无人在修为方面,能与子车腾成为敌手。
只要是有空气的地方,他便能一展身手。
只见子车腾催动灵力,安宁被风旋托起,而后稳稳地落在石门之处。
子车腾又将一什物抛给安宁,说道:“这是从里面开的门的钥匙,小心收好,否则在里面烂掉了,这门也开不了。”
安宁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建这石室之人,好歹毒的心思。
旁人琢磨个三年五载,或许会发现石室之外有一锁孔,配有专门的钥匙。但是谁能想到,即使侥幸进得了石室,没有另一把钥匙,也是有去无回。
安宁蹲在门口,还在神游,一会自己怎么下去,出来时又怎么上去,这石室无门无窗,子车腾为何没给自己配备些蜡烛火把之类的,以便照亮。
然而门关了,悄无声息,安宁才发现,想什么都晚了,然而想什么,也都是多余。
门内有阶梯,可以顺着走下去。
室内四壁涂有上等明珠打磨成的细碎粉末,彻夜通亮。
安宁转悠了一圈,发现室内只有密宗寥寥数卷,更多的,则是地图。
不知谁这么有闲心,画了这么多地图。小到宫廷别苑,街头巷尾;大到城防建造,河川山脉,极尽细致。安宁此前见过类似的地图,是在外祖父军营的沙盘之上,演武之用。
安宁展开其中一幅地图,画的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牛贺皇宫,每一栋宫宇,每一座园子,每一条路径,甚至宫人私会的犄角旮旯,都无一遗漏。
谈到作画,安宁很难不想到公子琰这个人,难怪他与长略看起来关系匪浅,司幽门到底是出了多少金银珠玉,让他作出这些画来的?
至于那些密宗,按国别c权位c人名排列,竟无一例外,都是九州十二国权贵的秘辛。
换句话说,掌握了这些密宗,等同于掌握了九州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的,软肋。
安宁不寒而栗,心中起疑:她的师父,那个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毫无破绽的人,到底是谁?这胃口,也太大了吧。
好在玉采不在门中,若是他知道自己洞察了石室之谜,可否还会与自己打着哈哈,师徒相称?
为了自己这条小命,为了好心带自己前来的子车腾,安宁得出一条结论:此地不宜久留。
她以最轻的动作,最快的速度翻阅,一心想赶在玉采回来之前,速速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不留下蛛丝马迹。但是,玉采去了哪里,何时回来,她都不得而知。
室中日月混沌,不知昼夜,安宁自小到大,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知道太多,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