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迟早要说,迟说早说效果都差不多,爱借不借,不借拉倒。实在不行,还能以身相许。安宁眼一闭,心一横,说道:“师父,借点珠玉吧。”
“跟景虔说一声,在库房记下本座名号即可。”
既然师父这么爽快,自己也不能坑他,安宁解释道:“借的有点多。”
“多少?”
“千斗珠玉。”安宁眨巴眨巴眼睛,笑得心虚。
珠玉千斗,对玉采来说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司幽门吃喝不愁,样样精雕细琢,生活起居已不需开销,安宁一个小丫头,要这么一大把珠玉做什么,扔着玩吗?
玉采问道:“所为何事。”
安宁见瞒不过去,便将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玉采。她说自己借珠玉,纯粹是对长思有所愧疚,想去买幅公子琰的字画,投其所好,聊以慰藉。
玉采听后,沉思片刻道:“随我来。”
转身带着安宁来到一间库房。
库房之内,全是字画,少说上千幅,其中不乏公子琰的大作,不是不乏,是不少。
安宁惊叹,想不到师父还有这种雅兴。这么多字画,得花多少珠玉去收藏啊?这可都是真金白银换来的呀。师父您后半生还经营这卖人卖消息的苦差事做什么?单就卖卖字画,那也是吃不完用不尽了啊。
玉采只说了一句:“安宁,你随便挑。”
安宁差点惊呼,真的假的,师父您这般大方,看来小徒只能以身相许了。彼时的安宁,对‘以身相许’四个字的含义,尚懵懵懂懂,以为就跟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什么的差不多吧。
“师父大恩大德,徒儿没齿难忘。”好在后面的‘以身相许,无以为报’没有顺口接上来。
安宁感激涕零,谁知玉采又是一句话,让其如坠冰窖,“无甚,赝品而已。”只见他随手找了一幅画,递给安宁道,“这幅给你,是真的。”
如果玉采不说后面这句,安宁肯定拎着布头将画卷草草甩开,听到‘真的’这两个字,她小心翼翼地,将那幅画慢慢展开。心下还在后悔,为何刚才不洗手焚香,这下,却是要白白玷污了这眼前的圣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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