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李湛与杨岚不容置疑的眼神,退而求其次道:“也许再过几年,你便能光明正大重入天都,到时候取回不是易如反掌么?”李湛叹了口气,道:“可惜了,二十年之期已不足三年了。当日师父战至最后,立下誓言廿载之内取回黄龙泣血,我们便一定要做到。即便为了明哲保身,有些事情也必须去做,恰好这便是一件。”或许对多数胸怀大志的人来说,为了最终的目标,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妥协的,李湛却有自己的坚持,李岩最敬佩李湛的就是这被大多数人称之为“傻”的一点。
眼看没有转圜的余地,阿史那瑕示意李岩据实已告。李岩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逐渐将天枢的情况说了出来:整个天枢广场没有任何遮挡物,天枢周边三丈方圆应该设有警示机关,一旦触及,处于皇城上的射声军便会引弓发箭。普通弩箭也就算了,但是伏远弩射程既远,威力又大,被这等大杀器盯上便是九死一生。另天枢侧应有地下藏兵之所,上次就是佛心宗镜海出来阻挡,此外不知还有多少高手藏匿其中。
上有弓弩,注定不能大批人手靠近天枢,不然就是活生生的靶子下面又有镜海那样的高手守卫,单打独斗又有谁能在顷刻之间将他解决,一旦缠斗起来,便是想脱身也难了。李湛c杨岚听李岩说完情况,一时之间也不知从何下手,只能从从长计议。
又考虑到一时难以定计,今日计策可一不可再,实是不便商谈,最好能有夜间通行之法,巡夜金吾还好说,都有固定路线,只是设在各坊的武侯铺中常备兵士就很难瞒过了。李岩上次夜间行走,便是先被隐在铺中的武侯发现,后又被巡夜金吾给围上,若是没有苏宪的令牌便是一场牢狱之灾。看来最稳妥的方法莫过于取得通行令牌,宇文商府上肯定是有的,只是却不能问他要,一时很是发愁,只得说容后各想办法了。
阿史那瑕忽地笑道:“今日虽有事情不顺遂,却也有一桩好事。送你一件东西,得了必然欢喜。”不顾惊诧,说着从箱中取出一柄长剑递给李湛。李湛一看,惊呼道:“湛卢!怎么会在你这里?”阿史那瑕道:“你却了不起,我半晌才确定是湛卢,你一看就知道了。”
李湛摇头道:“这柄剑我再熟悉不过了,本是祖上传下来的帝王佩剑,只是近三代都未曾佩带过,一直放在武库,也逐渐不为人知了。小时候我跟师父学了武功,喜欢在武库出没,当时便很喜欢这柄剑。有一次我给这柄剑偷偷换了个剑鞘,想蒙混着带出去,结果被师父发现了,便罚我站枪桩三个时辰,最后告诉我说此剑为王者之剑,只有帝王才可佩带。只是送回去的时候我找不着原来的剑鞘了,结果又被师父罚了一次。因此我只要看到这个剑鞘,就知道是湛卢了。至于带你看到这把剑,那就是后来的事情,你还能记得此剑,已算极为了得了。至于后来天都沦陷,出走时太过匆忙,也没来的携带,就此不知所踪,想来落在了宇文信的手中,今日竟又见到。”说完轻轻将长剑抽了出来,注入内力,轻轻舞动,柔和刚正的剑气激发而出。
阿史那瑕道:“实话说来我也不敢居功。前日里青崖在文成殿与武瀛比武赢得个满堂彩,结果宇文信就将此剑赐了给他,他听说此剑是你祖上之物,便有意归还。只是青崖仁厚,不愿自己落你人情,便让我转交与你了。”李湛心情大好,看着李岩扭捏的申请,哈哈大笑,:“我本来就认为青崖来日必非池中之物,早想为你说门亲事,如今看来是不必了。”阿史那瑕嗔道:“你若再胡说八道,此剑还我!”李湛道:“送出去的东西还想要回来么?”
李岩赶紧把话岔开:“要说此剑能到师兄手里,可真是太过巧合。昨日里我在南市遇到顺平公主,她说楚帝原本赏赐的不是这柄剑,这柄剑是她挑选的。还说她本来选的是赤霄,之后一个叫洪连的太监不准,才又换了不太起眼的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