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世间万物皆是以我为主,皆可为我所用。在极端的诱惑之下,还能清醒衡量自身能为,已是极为难得了。“人中龙凤”四个字在阿史那瑕脑海中一闪而过,也许这就是大祭司常说的人中龙凤吧。
崒干本对李岩极有好感,在阿史那瑕说起天下间莫大于此的王朝更替时,便已不断向他使眼色盼他答应,最终闻得李岩断然拒绝,不由一阵叹息,心知李岩只怕已失去了一次可以追求阿史那瑕的最佳机会。
阿史那瑕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此看来,你是打算采用中策了?”
李岩点了点头,答道:“依公主所言,此剑送出去最好,那便将此剑送给李湛,也算是物归原主了。公主以为如何?”
阿史那瑕道:“不错,流光城本就是天下公敌,也不怕再多添些觊觎‘湛卢’的宵小之徒;且流光城十载经营,虽备受打压,依然根基雄厚,再加上李湛名正言顺,配合‘湛卢’之名,当是天作之合。就是这样,我已见过楚皇,接下来便要见李湛了,到时你正好送与他做个人情。你且细细思量一番,真的不要此剑么?”
李岩道:“我意已决。我既然以公主侍从身份获得此剑,则此剑当为公主所有,既然不是所托非人,便由公主自行处置便是。”经过多日相处,他也知晓阿史那瑕目前只怕居于困境,此番东来便是为了寻求盟友解决眼前困厄;且观在楚帝召集人手围攻流光之际,李湛尚有余暇来天都搅动风云,只怕流光城的实力远非表面那般单薄。他心中存了阿史那瑕与李湛结盟好过与宇文信结盟的念头,便以想“湛卢”剑为契机促成此事。
他这番心思岂能瞒得过阿史那瑕,只是她也不多言,便安排李岩去知会李湛,约定见面之事。
紫微宫大业内,宇文信身着便服,负手立于一副挂轴前面,武瀛恭恭敬敬站在旁边,向他汇报阿史那瑕一行的诸般情况。武瀛素知楚帝喜怒不形于色,汇报完之后,也不敢多插话,唯恐引起楚帝不悦。
良久,楚帝长叹一声,说道:“这一幅《乐毅论》孤向来是极喜欢的,不屑于苟且有成,不渴求小的收获,而着眼于天下。乐毅放弃攻下即墨,以待敌人自降,实乃是无双的王者之道。”话锋一转,对武瀛道:“武都督你说,流光城怎么就不能理解孤之仁心,缴械投降呢?孤是赶尽杀绝之人么?”武瀛心道:“以陛下的气量,若缴械投降,只怕一个活着的人也剩不下。”嘴里却道:“定然是那帮余孽以小人之心君子之肚,不能理解圣上包容四海的气度。”
宇文信闻言笑了起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次可要记清了。不错,这帮余孽不服王化,这次就让他们随流光城一起消失吧。你且说说,那个李岩,他是什么来头?”武瀛伴驾已久,早就习惯宇文信话题变换极快的说话方式,对于此事也早有腹稿,当下奏道:“启禀圣上,那个李岩必然是凌云弟子无疑,不过看起来武学驳杂得很,倒像是半道入门的。臣跟他交手良久,也没见他使出多少凌云派的绝学,不过武功确实不弱,臣竟然不能占得上风。臣也差人偷偷检查过他放在殿外的兵器,只是寻常铁剑,看来也不像凌云哪个重要人物的弟子;在四方馆怀瑜公主也直言不讳承认他的师门,想来不至有假。近来城内凌云弟子很多,王九州门下弟子尤其多,看来凌云一派坚持多年之后,也逐渐开始有感于圣上龙威,开始投诚了。”
宇文信微微冷笑,显是不大满意,不过近来城中凌云弟子渐多,且有不少竟然加入设在南市的集英馆,看来经过十余年打压,凌云一派内部已经开始出现分裂了,这倒是个极好的消息。
武瀛本以为奏对完毕,忽地宇文信道:“洪连,你来说说,那个小子的武功是什么路数?”话音甫落,帘幕阴影处走出一个人来,武瀛看他装束,却是一个太监。洪连躲在帘幕阴影中时,便如鬼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