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心头千言万语,到头来化作一句话:“想不到公主竟然也是武学高手。”崒干肃然:“大祭司就收了三个弟子,我是二弟子,待得大祭司见了公主资质收归门下,便说道此生足矣,再不收徒。即便我入门早了十来年,公主在武功火候上或许不如我,但对各项功法的领悟却绝非我可以比了。公主有决断有智谋有武功,若非女子,实是引领我突厥再次崛起的最佳人选。即便如此,她也是我们最好的选择。”李岩沉默不语。
苏宪本不住四方馆,只是这次关乎到下半辈子的前程,一点马虎都打不得,因此晚间便在这里歇下了。此刻听的突厥使团居住之处有很大的动静,唯恐出事,忙带人赶来观看,崒干向他介绍了事情的原委,只道与李岩比武,一时没收住手,毁坏了四方馆的假山树木。苏宪只求突厥使团不出事,哪怕他们把四方馆拆了,也有方法圆得过去。正打算告辞,崒干却拉着他到一旁悄悄说话,开始只是摇头,后来崒干又在他旁边说了什么,他便摸出个东西递给崒干,又叮嘱了一番,这才带人离开。
崒干转过来,将手里物事交给李岩,道:“小心使用,别连累公主,明日须得还我。”李岩接过一看,乃是一面小小的令牌,正面写着“金吾不禁”,背面写着“太仆卿苏”,原来是一面夜间通行的令牌。十余年来天都宵禁甚严,但为防止大臣夜间有急事禀报,三品以上的大员都配有相应的通行令牌。原本只有本人能使用,由于大臣们经常有让家中仆从代办事情的缘故,后来便有了夜间持令牌便可畅行的惯例。然则一旦出了事端,不仅处理肇事之人,令牌所有人也需连坐。
崒干见李岩不甚明了,便道:“有了这面令牌,夜间便可在天都城内畅通无阻,当然宫城除外。我只说自己天赌,又有点特别的爱好,哈哈,跟他索要夜间通行的手令,谁知如今只有令牌,他怕出事端,又不愿得罪我,最终借给我使用一晚。你拿着进城,若有金吾阻拦,就出示令牌,说道太仆卿遣你有要事,不便相告便是。你可别弄出事来,连累到苏宪倒没什么,连累到公主我可饶不过你。”
李岩当下谢过崒干,便动身入城。他持有苏宪的令牌,本可在城门处让守卫放下绳梯进城,只是想谨慎行事,不愿大张旗鼓,让更多人知道。天都城墙不足四丈,换做以前要凭轻功攀爬而上或有困难,此刻他武功大进,寻得守卫空当,以上重楼轻功拔地而起丈许,潜运内力调整气息,新力遂生,再展“扶摇”,身形再次拔起丈许,之后以内力吸附住城墙,默观城上无人之后,才使用轻功翻墙而入。
进得城去之后,他也尽量选择偏僻处潜行,只需一路向北,遇到坊墙阻隔便跃墙而过,谁知刚翻过一堵墙落地,便觉恶风不善,一个铁板桥躲过,便发现一直羽箭贴面而过,钉在墙上。他刚反应过来,暗中箭手退去,一队金吾卫便围了上来。李岩暗道小觑了天都城防,连忙拿出“金吾不禁”的令牌递了过去,为首一人接过看了看,又递给他道:“既然是太仆卿从人,又何必遮遮掩掩,差点误伤。”李岩赔笑道:“家主吩咐的事情略有机密,在下怕节外生枝,故谨慎过头了些,还望见谅。”那人看了看他,带人走了。
李岩头一次撒谎,不由得面红耳赤,好在夜间无人发现。此次有了前车之鉴,他行路时便大大方方,遇到巡夜金吾便主动递上令牌,倒也通行无阻。只是“太白居”在银河北岸,他不敢走天津桥,只得泅水而过。最后到得日间所去的“太白居”附近时,他默运玄功,配合崒干所传反追踪之术,探查四周情形,再三确认周围无人注意自己,才施展轻功,翻窗而入。
楚王朝王都的宵禁之严前所未有,虽然严重影响了天都的繁荣昌盛,却也使得天都治安越发良好。此时大概为戌亥之交,“太白居”又地处天津桥北侧,邻接天枢广场,本是听歌赏舞c宴饮聚会的大好场所,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