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行着各等酒肆c集市陡然增多,然后阿史那瑕手往前行人熙攘处一指道:“前面便是天津桥。天津桥下驻银河,万国千帆晓月泊,这里便是晓月驻留之所,只可惜万国来朝的气象再也没有了。”说着径直前行。李岩跟上前来,去发现除却天津桥外,还有北黄道,南星津,三桥直通,中间以巨大桥墩连接,桥下银河上各色舟船络绎不绝,实是不敢想象全盛时期该是何种景象。
风起处,卷起道旁零落花瓣,轻轻洒了下来,落在阿史那瑕莹白如玉的手掌上,她看着掌中落花,轻轻叹道:“你看这繁花,有的有枝可依,有的只能零落成泥。也许风起了,便是她们命运的转折。”手掌一扬,看着落花随流水飘零而去,满面落寞之色,轻吟道:“落拓东风不藉春,吹开吹谢两何因;当时曾见笑筵主,今日自为行路尘。”李岩看着她侧脸,不由得痴了。
阿史那瑕忽地展颜一笑,向李岩道:“故地重游,一时感叹风月无情,青崖见笑了。”一面前行走上天津桥,转首又指着桥两侧四座酒楼道:“起始天津桥以铁索揽舟而建,这四栋酒楼便是固定铁索之用,桥可开合,容舟船通过,设计者也是巧夺天工,只是后来毁于战火之中。我们如今看到的却是新建的了。你说这无休止的争斗到底是好还是坏?”
李岩道:“若是朝廷已为污浊侵蚀,天下间民不聊生,以一场战争来洗清污浊便如何;若为一己私利,妄起刀兵,杀生无数,那又如何?也许除了要看战争的初衷,还要看战争造成的后果。这些大道理我是不懂的,我只是觉得,便如翠屏一般,受了天大的冤屈,她心中一定想要雪清这些冤屈,我们碰到了,便去帮了她一把;若是世上有很多如她一样的受了冤屈的人,都为了雪清冤屈,那是不是便要一场战争来涤荡丑恶。也有些人,会看到这些人的冤屈,但不是为了帮他们,而是为了利用他们的愤怒,来达成自己的目的,于是发起了战争如果有人,或者有秩序规矩可以保护这些善良的人,或者不那么善良但是也不作恶的人,让他们不至于有太多的冤屈,也许就不会有战争了吧。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了出来,也不知道对不对”
一路行来,基本都是阿史那瑕在说,李岩在听,随口一问,本也没指望他能回答。此刻听他说来,虽然有些含混不清,却也自成道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其实她对这样的充满着正义感的少年并没有太多的肯定,总觉得也许是太年轻,经历太少世事的缘故,待得历尽沧桑,只怕也会觉得今是而昨非,又有谁能不泯初心。
沉默了片刻,她道:“还有一些人,他们为了获得自己没有的,但原本也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会发起战争的。”说到这里,她抬手指着前方一根高达十丈的铜柱道:“看,那便是天枢遗柱。据说天枢是一根高达数十丈的铜柱,早期唐王朝内部有一场政变,后来就有了天枢。再后来唐皇重又夺权,便毁了天枢,剩余未被销毁的一段的留作后世之警,也有十丈高低呢。”李岩远远望去,那是一根上部明显程断痕的铜柱位于端门外极大的广场上上,其径竟有丈许,甚是巨大宏伟。此刻李岩刚跨过天津桥,从他位置看去,天枢上插有一根棒状物,竟似一柄铁枪只余尾部,留在外面约有四尺长短,鹅卵粗细,看起来甚是怪异。
阿史那瑕道:“九天凤语铸冰弦,北邙虎啸扼燕然;英雄不言封侯事,亢龙泣血战黄泉。这四句话你听过么?”李岩感觉很是耳熟,突地忆起当初李湛c杨岚求见于九音,于九音看到那张状若火凤般的长弓时说过这句,当下便道:“前些年听师父提过,但是不知是何意。”
阿史那瑕点点头,引着他上了道边一栋酒楼,选了面向北侧天枢的座位,随手点了酒菜,才接着道:“前朝起兵之时,太宗选精锐千余,黑衣玄甲,马匹具装,以为重骑,每逢冲阵,太宗自引之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