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二人翻翻滚滚斗了一百余招。
沈驰越斗越怒,上次二人比武,他一招之下便伤了张大通,今日已斗了这么久还是纠缠不下,不由得心浮气躁。说是斗,其实只是他在攻,张大通在守,且翻来覆去就那几个守御的招式,偏偏不能攻破,心中更是窝火。且由于他每一招都使得神完气足,耗力甚剧,此时竟有些气息不调。
周边围观的人鼓噪之声从未停过。
“层峦叠嶂!”
“帘幕重重!”
“明月相照!”
“辰宿列张!”
“又是帘幕重重!”
围观之人一见沈驰出招,便先喊出张大通要出的招式,十中,盖因张大通翻来覆去就使了数招守御的剑法,便似一套八十余招的“风入松”他只会这几招一样。最后大家招式喊得异口同声,倒是把周围的擂台抢了不少风头过来。
二人又斗了一百余招,此刻张大通c沈驰气息都开始紊乱起来。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二人内功根底极为扎实的缘故。沈驰占尽上风却拿不下对手,只得鼓起余勇,力争胜果。
张大通拎着长剑,全身已被汗水湿透,只要他在任意一处稍一停留,汗水立刻就会将所站之处溻湿。他左手抹了一把额前的汗水,一定要保证视线不能受到影响,却感到眼前一阵发黑,这是体力内力都严重透支的征兆,但是他知道,对面的沈驰一定不比他好到哪里去。他心里一直在默数,这是第二百九十九招还是第三百招,已经不大清楚了。李岩告诉他,三百招内不得进攻,那就再守一招吧。“一定要胜出,不然就入不了于师叔门下了!”这便是张大通支撑下去的寄托。以他的资质,若是让门派自选的话,八成会作为外门弟子或者进膳堂。
沈驰也已到了极限,只是不能忍受败给张大通的屈辱,才让他支撑下去。
“当”的一声响,两剑再次相交,两个人各自向后栽倒。周边观战的众弟子一片惊呼。此时已经过午,其他擂台都已结束,这边更是吸引了不少长老c弟子。在旁边作仲裁的钟长老等三人已有意结束这次比斗,不料二人在地上的身体一动,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沈驰步履已是不稳,又是一招“万壑风雷”中的“惊雷”刺了出去,直奔张大通左肩。众人下意识认为二人的拉锯战又要开始,不料这次张大通也是一招“惊雷”还了回去,引发大家发出惊呼,原来他不是只会守势。沈驰略一惊诧,却不愿两败俱伤,只能临时变招,长剑格向敌手兵器,气势上却已输了一筹。张大通完全不避来剑,一剑直直刺出。双剑相交,“当啷”一声,一柄长剑脱手飞出。
正午的阳光照在空中精芒闪烁的长剑上,幻化出耀眼的光晕。沈驰的心却像坠向台下的长剑一样沉了下去,先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又转为满脸的痛苦,到得最后,竟然什么表情也没有了,只剩下木然,然后一柄长剑落在了他颈侧。钟长老本已做好准备,唯恐一个不慎出现伤亡,但见张大通只是制住沈驰,方放下心来,便道:“张大通胜!”
张大通未曾想到胜利来得如此艰难又如此容易,呆立半晌,方醒悟过来,自己战胜了不可能的对手,通过了较武。他掷下长剑,握紧双拳,仰天长啸。啸声未竟,一头栽倒,晕了过去。李岩一个“登云式”跃上擂台,身手揽住张大通,发现他只是脱力,方放下心来,当下运功为他疏通经脉。钟长老见了他身法,暗赞了一个“好”字,因上午比斗俱已结束,便任由二人留在台上运功疗伤,只是吩咐道,待得好转,便选定座师。之后又对沈驰道:“我见你根骨不差,剑法内功都有可取之处,本次失败只是功法运用不当,若是无处可去,便入我门下吧。”钟长老未曾在校场中央设台收徒,但他为仲裁的二十四位长老之一,无论眼界武功均至上乘,他肯收沈驰为徒一则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