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瘦高精干的身影映入眼帘,正是昨日郭烈所救之人。只见他脚踏诡异步伐前突后冲,步步都出乎意料之外。明明看他一步踏向前,他的身子却偏偏向左飘去;看他上身向后一仰,双脚连勾却向前滑去。总之,他步法诡异,身形灵活,即便遇到强大敌手,打不过也不会轻易被抓住。
那人见郭烈和白悦进院,并没有立刻收功,而是故意展示自己身法一样纵跃如猿,来去如风。最后,唰一下突然出现在郭烈眼前,站得笔直笔直,纹丝不动。别的不说,就这从动到静的变化速度,就是寻常高手难以企及的。
郭烈退后一步拍手赞道:“好功夫!好功夫!请问大哥高姓大名?”
那人双手环抱胸前,傲然道:“燕子李三是也。”
“原来是独行万里不留名的李大侠,久仰大名,如雷贯耳。”郭烈这两句倒不是吹捧,他真听过燕子李三的故事。
以前,每到赶集,郭烈总会到集市上去听章先生说书。他常说的段子,除了神威大帝烈风峡全歼中央联盟大军和安峡县李县令义薄云天这两段之外,就数燕子李三的段子了。据传,燕子李三是江湖上有名的侠盗,不偷平民百姓,专盗达官贵人,做了好些让穷苦百姓拍手称快的案子。有时候郭烈甚至想,如果自己能有燕子李三那样神奇的身法和功夫,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地深入大官儿的内宅,盗取惊天宝物,还于平民百姓,那该有多么畅快,多么神气!
燕子李三性情古怪,若别人和他说话言不由衷,他一准拂袖而去,临走还会留下几句尖酸刻薄的讥樊词。但他察言观色,发现郭烈再说“久仰大名,如雷贯耳”的时候,的确想起了许多令人神往的回忆,显然是发自肺腑的赞叹。
“你这人不错,不说假话。”燕子李三点点头,露出了一丝笑容。
郭烈哈哈一笑,说道:“假话虽不常说,但若形势所迫,说上一两句也是可能的。但面对朋友时,我从不说假话。”
燕子李三一拍郭烈肩头:“看你年纪不大,却是条真汉子。说吧,谁把你打成这样,我替你报仇。”
郭烈果然尽显“不对朋友说假话”的本色,伸手一指白悦。
李三一愣,说:“开什么玩笑?”见郭烈一脸认真,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开怀大笑,“小两口打架,李三儿可不能伸手。正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脸上吃的亏,到榻上找回来不就是了。”
郭烈一愣,心说吃了亏怎么要到榻上找?找什么?转脸一看白悦满面红霞,突然明白了李三话里隐含的意思,不由得也有些尴尬。
“来,大家进屋谈话。”郭烈和李三进入正厅,白悦在后关闭院门,随后也进入正厅。
“李三哥,你的功夫如此了得,而且身法之妙举世无双,昨日怎么会……”
“哈哈,怎么会被人撵得像一条丧家之犬,对吧?”
“也不能这么说,李三哥是孤军奋战,对方却是人多势众,即使落了下风也没什么丢人的。”倚多为胜,即便胜了也不光彩。
燕子李三收了笑容,正色道:“江湖历来不存在公平,想要公平就别来江湖。输了就是输了,不能说对方人多就不算输。你想想,一百个人打你一个,够不公平了吧,可是你被这一百个人打死了就不算死吗?一样死得不能再死!”
“李三哥说得对,小弟受教了。”
其实每个人心中都存有一杆公平秤,发生了以多欺少、恃强凌弱之类的事,首要任务就是把这杆秤翻出来说,这不公平。其实人们往往忽略了一个事实,这世界原本就是不公平的。王侯将相的子孙,生下来就是锦衣玉食,即便是个傻子也能娶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这公平吗?穷苦百姓家的孩子,生下来就得忍饥挨饿,受尽官府的盘剥和欺侮,这公平吗?甚至有的人生下来就是残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