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头,不敢再看对方,英雄们的别离,有时竟比小儿女的分离更令人断肠,因为他们纵有满怀思绪,也不愿说出口。
长街如洗,光滑如镜,昨夜积雪已被扫在道旁,一块块青石板,仿佛一块块青玉,远处已有市声传来,大地已渐渐苏醒。但天色还是暗得很,看来今天还是不会有阳光。
“卖肉啦,新鲜的肉,现宰现杀。”
一个声音响起,将寂静的街道吵醒,前面的人都惊呼着向后退,大人们一个个脸如死灰,孩子们更是哭得上气接不了下气。
萧雨忙问:“什么事?这样大惊小怪的?”
从前面逃回来的人喘息着说:“前面有人在卖肉,但这人卖的肉不同,他卖的是人肉。”
有这种怪事发生,萧雨岂肯走,和阿飞向着声音处跑了过去。只见最大的一家肉案旁立着招牌,上面写着八个大字:黄牛白羊,现杀现卖。
肉案后面站着个又高又大而又胖的独眼妇人,手里拿着柄车轮般大小的剁骨刀,满脸都是横肉,一条刀疤自戴着黑眼罩的右眼角直划到嘴角,不笑时看来也仿佛带着三分诡秘的狞笑,活像是凶神下凡,哪里像是个女人。
肉案上摆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人身上的衣服已被剥光,露出了一身苍白得可怜的皮肤,一条条肋骨,不停地发着抖,用两条枯瘦的手臂抱着头,缩着头伏在肉案上,除了皮包着骨头之外,简直连一两肉都没有。
独眼妇人左手扼住了他的脖子,右手高举着剁骨刀,独眼里凶光闪闪,口里喊道:“现杀现卖,可挑可选。”嘴里还格格的笑着,笑声惨惨。
如果萧雨刚到这个世界,早就吓跑了,但现在不同了。定睛看去,还是唬了一跳,肉案上躺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妙郎中梅二先生。
“住手。”萧雨大喊一声,一把飞刀对着即将落下的剁肉刀飞了过去,剁肉刀一偏,砍到了肉案上,把案角都剁下来一块。
凶恶的妇人独眼一瞪,呸的一声,一口浓痰弹丸似地飞了出去,暗器太厉害,楚留香都不敢接,萧雨侧身一躲,那口浓痰正巧飞到一个看热闹的人脸上。
那妇人大怒,吼道:“小白脸子,要你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娘把你舌头割下来卤了吃。”
萧雨也不生气,笑道:“这位大姐,在下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吃活人心,越瘦的人心脏越好吃,先刨开胸膛,但不能让他死掉,在心脏附近一圈圈割,那样才有嚼头,能吃一个礼拜,这个人我喜欢,买回去饿他几天,再吃起来才带劲。”说完还用舌头舔了下嘴唇。
独眼妇人已骇得完全麻木,直着眼发呆,口水不停在沿着嘴角往下流,这家伙太狠了,半响才道:“送给你了,不收你银子,老娘就当丢条狗。”
山麓下的坟堆旁,有间小木屋,看坟人的木屋,在这苦寒严冬中,孤魂野鬼都被冻得藏在棺材里不敢出来,看坟的人自然更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但此刻,却有个人已在这屋里逗留了很久,他眼睛里充满了悲恨之色,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他也不觉得冷,忽然,木屋外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正是那独眼妇人。
这人神情立刻紧张了起来,小声道:“人是不是在城里?”
独眼妇人道:“老乌龟的消息还能有错?我已经将那人带回来了。”半响,那人忽然转过身,噗地跪了下去,目中早已是热泪盈眶。
这时,又走进来两人,一个是满脸麻子的大汉,肩上担着两担的菜,另一个长得瘦瘦小小,却是个卖臭豆腐的。
“姓铁的,你还有什么话说?”说完,上去就抓。
独眼妇人沉声道:“放开他,有什么话等人来齐之后,再说也不迟。”
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三个人,一个是卖野药的郎中,另一个满身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