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然而“扑通”一声端直坐在了听训的下首位置上。颜惜掩唇道:“夫人如此客气,教嫔妾怎么好意思”却是自顾自走向了上座坐下。楚灵锦两步跟上,站在了颜惜身侧。
这样一来,局面倒像是成了陈氏犯了什么事,而颜惜和楚灵锦是兴师问罪之人一般。
陈氏重重坐在椅子上那一下,几乎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来的一声闷响,便晓得不好。更教她暗自心惊的,却是颜惜一上来便给她的这下马威。这宫里的女人们,若说楚尚宫最有心计手腕,皇贵妃最清高冷傲,然而这明妃却从来温温和和,被皇上那样荣宠着倒也不算张扬,掌六宫事手底下也算宽松,可眼下陈氏怎么看,怎么觉得她看向自己的目光和神情,竟是如此冰冷倨傲得可怕
“嫔妾听闻夫人责罚了嫔妾和楚尚宫的侍女,说是她二人在夫人用的银炭中下毒,蓄意谋害夫人。嫔妾倒是很好奇,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嫔妾的侍女和楚尚宫的侍女是什么样的人,这话嫔妾与楚尚宫说了自然作不得数。只是好端端地,嫔妾和楚尚宫的近身侍女为何要抢了内务府的活做,送银炭来夫人的宝积殿,夫人在责罚她二人之前,便没觉得奇怪么究竟是如意和凝碧两个要毒害夫人,还是毒害夫人的其实另有其人,她二人也是替旁人背了黑锅,夫人不先彻查清楚了,又怎么好随意处罚皇上在前朝素来推行以仁政治理天下,夫人身为皇上的妃嫔,却如此手段狠毒,不怕教天下人笑话我们南朝皇室上梁不正下梁歪么这有辱国本的罪名,不知夫人一己之身,可担当得起”
颜惜每说一句,陈氏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待她抛出最后一个问句,楚灵锦在一旁轻咳了一声,陈氏却像是被戳中了命门一般,坐也再坐不住,“咚”的一声直挺挺跪在了地上,全身抖如筛糠。颜惜忙作势要去扶她,却被楚灵锦一抬手止住了,只见她径直走向了跪在地上的陈氏面前,俯下身来慢条斯理道:
“明妃娘娘所言甚是。然而奴婢却也明白,夫人在潜邸时便是皇子侧妃c天家儿媳,侍奉皇上多年,自然不会不晓得规矩方圆的轻重利害。即便此番涉事的凝碧是奴婢带进宫来的家生侍女,是自前朝奴婢尚为先帝婕妤时便陪侍在奴婢身边,也算是在宫里有些资历的老人了,奴婢却也不能偏私。奴婢私心想着,夫人明白事理,如此行事自然有夫人的道理。夫人不如先别忙着跪,将您说是凝碧与如意姑娘下毒的证据拿出来。若是真有此事,明妃娘娘与奴婢自然不会因为如意姑娘和凝碧是自己身边人而徇私不报。只不过端看夫人拿不拿得出切实的证据来了。明妃娘娘看,是也不是”
一张美人面上,正是笑靥艳如桃李。
作者有话要说:
c三十三一寸丹蔻得妖娆
她言辞看似谦卑,句句以“奴婢”自称,却话里话外不忘以自己先帝遗妃的身份压陈氏一头。眼见着陈氏脸色愈发难看,楚灵锦却是启唇一笑,抬头去吩咐一旁见到主子被完全压制无力还击而目瞪口呆的宫人,道:“去扶如意姑娘和凝碧起来,让她们进来回话。”说罢,她回过头去,与颜惜目光交汇,两人俱是微微颔首。
宫人很快扶着已经跪得双腿麻木得失去知觉的如意和凝碧进来。颜惜忙教人搬了杌凳来给她二人坐下了,并未先追问事情缘由,只是关切道:“如意,腿如何了本宫不会让你白受了委屈。”
如意强忍着膝弯c腿骨并一直蔓延到了足弓处,麻木之后反倒变得如针刺一般的疼痛,道:“殿下,奴婢不要紧的。殿下若要问什么便尽管问罢,奴婢回得了话。”
另一厢凝碧的情形似乎更糟一些,脸上已苍白得没了血色,全身都在发抖,连在杌凳上都险些坐不住要侧倒下去。所幸楚灵锦已经先一步过去扶住了她,凝碧勉强才靠在楚灵锦身上稳住了自己,眼含悲色道:“小姐是奴婢不中用给小姐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