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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二见情形不对,上前道:“我们是奉了东平郡王之命,搜寻刺客的。”陈玄礼眉头一皱,道:“刺客?怎不禀告大理寺,却着你等自行搜查?东平郡王不会如此糊涂,想是你等假借上命,前来滋事,从实说来!”乔二尚未转过弯来,旁边一人有些机灵,听出陈玄礼话外之意,是不欲牵连安禄山进来,连忙说道:“是是,大人法眼,是我等擅做主张,见此人可疑,上前盘问。”陈玄礼哼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你们既是东平郡王的家将,我便知会与他,自有他来严加管束。”目光转向那虬髯大汉,道:“你又是何人?”

    大汉一直在旁袖手作壁上观,见陈玄礼向他看来,也坦然回望,道:“过路人。”陈玄礼道:“过路人就可以不守规矩了么?此处是京师,天子脚下,竟敢如此大胆!来人,与我带他回去问话。”。他在官场上混迹多年,深知避重就轻、避实就虚之理,东平郡王之事,既难查证,复致得罪,此时竟是欲将事情推到大汉的身上。秦挚正要开言为这大汉辩驳,忽听有人道:“是黄师傅么?怎地又喝了酒与人口角?”竟是轿中的李轻尘。

    大汉呆了一呆,李轻尘向陈玄礼微一拱手,道:“陈将军,这人是我新近请来的护院,身手不错,却酷爱杯中之物,每每喝醉了便胡乱行事。此事却是我失了检点了。”转头对大汉说道:“还不快向陈将军赔礼?”陈玄礼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既是公子的人,便请公子带回吧。“李轻尘点头道:“如此多谢了。将军可不必护送,就请回宫覆命。”陈玄礼抱拳道:“也好,末将告辞。”看了秦挚与那大汉一眼,拨转马头,回宫去了。乔二等一干人眼见寻仇不成,也自散去。

    大汉上前对轿中施了一礼道:“不知是哪位公子助我,在下多谢。”李轻尘道:“些小之事,不必挂怀。我只不愿见人无端受屈而已。”一声起轿,向那大汉拱手作别而去。大汉若有所思,沉吟自语道:“难道是他?……”望着远去的轿子,竟自出神。

    群芳阁中最高处是一座小红楼,楼中红烛高烧,香气氤氲,正是杜秋娘的香闺。室中陈设却甚简单,素绢为帐,一榻一几,墙上挂了琴箫等几般乐器,只几上供着的一瓶菊花开的正盛。此时月明如镜,月色勾勒出一个纤长窈窕的身影。杜秋娘窗前倚栏,眉梢眼角似有重重心事,却又不为人知。忽听门口传来一声叹息,有人道:“不堪冷风雨,何事重霜华?”转头看时,一个白衣人长身玉立,形容温雅,正是李轻尘。

    杜秋娘款款施了一礼,道:“见过公子。”李轻尘道:“适才在楼下听小菊说你正在等我,是以未及通传,便进来了。”杜秋娘一笑,道:“公子请坐。”拂拭了绣礅,自己也在几旁坐下,早有侍儿送上茶来。李轻尘道:“今日本说了要来为你捧场,实在是皇上有宣召,不得不应。”杜秋娘淡淡道:“我已知了。公子如此相待,秋娘愧不敢当。”李轻尘道:“我只是遗憾,未能当众领略你的筝艺。”杜秋娘道:“改日我专为公子奏上一曲,请公子指正。”李轻尘道:“如何敢称指正二字,若论技艺,你胜我多多,我只有倾慕而已。”杜秋娘低眉一笑,婉转无那,道:“过谦了,公子是知音人,秋娘也只好献丑。”李轻尘凝视着她道:“但不知知音是否可知己?”语声温柔,目光中蕴着的深情令人怦然心动。

    杜秋娘避开了他的目光,轻声道:“知音已自难求,知己怎敢奢望。”面上神色无喜亦无忧,深潭似的眼眸,却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怅然。李轻尘忽然觉得,她虽离他如此之近,却仿佛浮云缥缈,轻烟化雾,遥不可及。

    他才华高绝,家世显贵,若论浊世佳公子,可说是不做第二人想。长安城中多少待字少女,若能以他为婿,梦中也要笑醒了。他则将男女之事看的颇淡,偶有逢场作戏,绝少真心爱慕。直到遇到了杜秋娘,这个淡雅如诗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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