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雯雯连眼尾也不动一下:“正看你不懂的东西。”
凌隽将诗集从她手里夺走,她露出微怒的神色,而他却笑得灿烂:“那我真要好好地研究。”
汪雯雯爱书如命,立马伸手向他要回:“还给我!”
仗着自己手长的优势,凌隽轻轻松松地躲开了她的抢夺,他将书举到她够不到的地方,就着书页上的诗歌读出来:“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了下来”
不过读了两句,凌隽故意夸张地打了个冷颤:“矫情,念得我鸡皮疙瘩都起来。”
这是张枣先生的诗歌,在他的作品中,汪雯雯最爱的就是他刚念的《镜中》。她最见不得自己欣赏的事物被诋毁,听了凌隽的话,她气鼓鼓地说:“我不要跟你这种文盲说话!”
尽管在外国长大,但汪雯雯却对汉语言文化十分感兴趣,同时亦有意向回国专修这门学科。凌隽事前有所耳闻,倒不知道是真是假,他饶有兴致地往下浏览,并一心二用地跟她聊天:“我可没觉得他写得有多好,读这玩意儿还不如玩两盘游戏。”
汪雯雯忍不住辩解:“那是因为你不懂!”
这下凌隽倒没反驳,他自小在国外长大,对于博大精深的中国文化了解不多,他虽然认得出那些汉字,却无法参透其中的深意。
几番抢夺下,汪雯雯终于重夺诗集。其实这首诗歌早被反复品读,诗中的意境展露眼前,她语气幽幽地说:“‘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便落满了南山’。我想诗人肯定犯过很多的错,否则梅花怎么会落遍山野呢?懊恼悔恨本该是沉重的话题,但张枣先生居然把它写得这么浪漫c这么美,你不觉得很厉害c很了不起吗?”
在旁的凌隽耸了耸肩,随口应声:“你不就是想看梅花吗?我带你去就是了。”
汪雯雯直翻着白眼:“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他们的倾谈声不大,坐在后排的岑曦却听得清楚,她觉得好笑,侧过头悄悄地对萧勉说:“他俩挺逗趣的。”
仰着脖子张望着那两颗挨在一起的脑袋,岑曦又说:“诶,你说凌隽会不会对雯雯有意思呀?那家伙好像经常缠着雯雯,还搞恶作剧欺负人家”
萧勉翻了页杂志,头也没抬:“你这才发现吗?”
在飞机上闲着无聊,岑曦原本想着说点什么消磨时间,结果还真挖出这么一个大八卦。她的唇瓣动了动,好半晌才说出话来:“我的天!那雯雯不是很危险吗?”
凌隽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萧勉护短,忍不住替他说话:“他又不是野兽,怎么危险了?”
岑曦抒发己见:“像凌隽那种花花公子,任何女生靠近他估计也没什么好下场,雯雯这么单纯,说不定骨头都不剩。”
萧勉失笑,放好杂志后,他将声音压得更低:“我看未必,雯雯好像娇娇惯惯c柔柔弱弱的,实际上性子却强硬得很,依照凌隽那行事作风,一不小心就会磕得头破血流。谁是处于劣势的一方,现在还说不准,不过以后肯定有他好受的。”
尽管萧勉的话也在情在理,但岑曦还是不忍心让汪雯雯这只小白兔落在大灰狼手里,入住酒店时,她特地将汪雯雯和凌隽的房间分隔开来,还叮嘱她晚上不要乱跑。
萧勉为岑曦那护崽的举动而感到无奈,回到房间,他便开起了玩笑:“假如以后生了个女儿,你该不会不让她跟别的男生来往吧?”
岑曦闻言一愣,不过旋即恢复:“那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男人大多都是很不靠谱的,如果以后生了个儿子,真得好好地管教!”
她正整理着行李,萧勉过去帮忙把衣服挂起来。他们带的衣物并不多,两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岑曦还在絮絮叨叨地讲着育儿经,虽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