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就是干巴巴一句,但情人耳里出志玲,在谢卿听来那可是千回百转直撩拨得人一兜菜籽都撒了。
显然谢卿和供销社关系不错,一下子买了一车菜籽,一包撒完还有下一包,一包一包无穷尽,撒到最后菜地受不住了,扒着他的肩头只能单音节,连一句卿卿都要分两句来,那声音破碎得足够弥补他前半生遭遇的各种惊吓及遗憾。
他喜欢她,喜欢了这么久,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已然记不清,只知道这喜欢在十年里慢慢融进骨血,变成习性。
爱一个人这件事,每个人爱的东西都不尽相同。
究竟爱她什么,他已经不屑去想,只知道远远地看着她幸福这种高尚行为他做不出。从前没尝到还好,情这个东西,就好像小肥羊的火锅底料,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让人上瘾的玩意儿。
谢卿反手开了水,用身体挡住开始那一段冷水,才仔仔细细帮软塌塌的一坨洗刷洗刷。
他想,如果以后不能天天都这样抱着她,不能看见她那能高冷能卖萌的样子,不能听见她不情不愿地喊他名字,那样的人生该有多么空落
叶小倩昨夜就没睡好,他不回来她饭也吃不下,现在已经只剩下小半条命,一边任他假公济私地摸来摸去,一边眯着眼睛问:“昨晚为什么不回来”
咸猪手顿了顿,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回答:“没脸回来。”
叶小倩笑了,她踮起脚在雾气里亲了亲他,二十六年来第一次没算计着怎么十倍奉还:“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就是想知道,那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卿敛了眼,一边用浴巾裹了她,一边垂头说:“细节的东西确实记不清了。在酒吧的时候李洛基吹嘘他和你多熟,那时我刚听说你和李风离的关系,心里憋了口气,让他约你出来,李洛基当时也有点醉了,就直接用我的手机给你发了一条短信。”
叶小倩点点头,看起来当年那条陌生号码来的短信,是李洛基发的。
她抬头,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谢卿穿上浴袍,拿了干净衣服给她换上,继续回忆道:“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我开车去追李风离,半路下车吐了。等我吐完,李洛基已经先走了。再后面我不记得了,我想我是醉糊涂了,竟然开车去找你”他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生生卡住,“小倩,我只真醉过两次,今后再也不会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别让我滚蛋。”
叶小倩攀着他肩头,轻轻咬着他脖颈:“都说了,这一页我们翻过去。我也卖了你的日程表,就当抵消了。我好奇的是,你当年为什么要遮了车牌”
谢卿的九曲心思怎么能想不到这里,除非他醉到脑筋搭到脚筋上了,不然怎么会闲到去找黑布遮车牌
问题是,如果这事不是他做的,那就是安安做的。小倩可以原谅他,却并不一定可以原谅安安,就算看在他的薄面上不计较,她那种记仇的性子,只怕心里总是有块疙瘩。
他垂了眼,替安安遮了过去:“当时被记者追得紧,醉了以后下意识怕车子被他们认出来,可能就做了点荒唐事。”
叶小倩感觉他的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她不是傻子,从他昨天反常的行为和安安的反应,她也大概猜出来这里头的纠结。
她明白谢卿在担心什么,那一瞬间她有点想哭,不为别的,只为他本是看起来那样张扬不羁的一个人,现在却偏偏活得这般小心翼翼。
倒真像一只被捡回来的流浪狗。
她将额头抵在他胸口,以一种极亲密的姿势伸手环着他的腰:“明天,我们去找我妈拿户口本”
竹竿男把叶小倩让进来的时候,安坂正站在厨房里刷锅。
叶小倩忽略了竹竿男脸上那掩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