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些医术,来到这里虽然是为了画画,也常常帮助营地军医做一些事情;更兼他彬彬有礼,有万花谷的风雅,又不过分矫情,性格爽快,几乎是所有人都很喜欢他。
此时他闯出来拉架,这些人便都收了手,又一齐央告他不要去报告上级,说他们并没怎么动这人,只是小小教训他一下罢了,说罢四散而去,唯恐何萧萧记住他们的脸。
何萧萧觉得有些好笑。他并不打算去告状,本来这是军营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才不愿掺合进来,只是本着修习过离经的弟子都有的一点慈心,他着急地想去看看地上的人有没有受伤。
何萧萧还没碰到他,那人呻吟了两声,自己爬了起来。何萧萧看见他头发散乱,脸颊和衣衫上都沾满了尘土。再看仔细看他容貌,不由得一叹。何萧萧自己个头算是高的,这人跟他差不多,穿着伍长的衣服,生得很有些俊俏风流之感,只是一双眼睛深黑冷峻,仔细看却又隐藏着笑意。尽管方才才被人打得要死不活,很是狼狈,此时站了起来,却泰然自若地掸去衣服上灰尘,对何萧萧莞尔一笑。
“多谢先生相救。”
何萧萧一愣,他这笑笑得很是奇怪,让人觉得不很舒服。
“你没事罢他们为什么打你”
“没事,没事,”那人摆摆手,嘴上还是挂着笑容,“没什么,小事罢了,可能是他们看我不顺眼。何先生没事的话,在下就走了。”
何萧萧觉得有点气结。他性格爽快,也没有那么多小心眼,可这人说话的态度很难说得清那是一种什么态度神态,动作,语气,总之让人觉得格外不舒服,连何萧萧这样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能从他话中听出一种明显的意味即是何萧萧救了他,他便感谢;不救他,他也无所谓。言下之意,便是何萧萧多管闲事。
“哎你”何萧萧还没来得及说话,那人便摆摆手,转身走了。何萧萧气结了片刻,便也丢在一边不再去想,只觉得这人奇怪。
此事之后混了个脸熟,何萧萧倒是发现在军营中常常能见到他。这人也算是认得了何萧萧,常常远远站住对他点头问好。何萧萧后来断续从别人口中听到,这人叫黎尽,是个伍长,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凡是不体面的事情,几乎都与他有点关系。何萧萧自然而然觉得他是个兵痞,对他敬而远之。
他呆在营中有一阵子,颇画了些画。每日看见天策精锐士兵操练,下笔也来得容易了。有官员定期来取画回去遴选,何萧萧也就一直画着没有停下来。他擅长泼墨写意,因此即使是描绘天策士兵英勇战斗的情形,也十分灵动,大片泼墨虽然简单,描绘出的人与马匹,还有金戈烽烟都活灵活现。这一日何萧萧送走了取画的人,回来却看见黎尽在自己帐中。黎尽见了他,便道是长上派他给何先生送些东西。
何萧萧谢过了,又见黎尽一直盯着桌案上。其时案上正铺着一幅他没画完的画,上头画的是烽烟城楼,天策士兵骁勇杀敌的场景。他擅长画这些,远处城楼山峦泼墨深浅有序,近处长枪马匹活灵活现,仿佛要从纸张上跃出来似的。何萧萧看了看,又见黎尽一直盯着看,没有走的意思,心下也得意起来,便随口问道:“军爷觉得这画如何”
黎尽抬起头来看了何萧萧一眼,何萧萧看见他眼睛里闪烁着笑意。
“不好。”
何萧萧万万没想到他会斩钉截铁地丢来这两个字,一时愣住了,一口气好容易才接上来,急匆匆地忍着怒意艰难发问道:“怎么个不好”
“先生这画,太工于场景人物,看着好看,却不实在。”
何萧萧气结,他从小就是丹青弟子,这么多年来练习绘画,就连在谷中的时候,师父都没说过他不好,如今却被看起来一个五大三粗不懂文墨的天策汉子这么说,心下哪里肯服,当下拉住黎尽,叫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