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跟着大花猫转入了谭城大道,四只猫蹄子嗒嗒嗒踏得水花四溅。从小书店里跑出到现在,常武还没有看清楚奔跑在自己前面的那一只大花猫模样,当然,在常武一直以来的意识里,猫这种动物不都是一个模样的吗?就像那些外国人那样
在这个奔跑的过程里,常武对前面的那一道穿梭在雨幕中模糊的猫影,产生了与他此时年纪不符的孺慕之情。呃,当常武在心里升起这一个挥之不去的情绪时,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做为一个以自由懒散为生活目标的小书店老板,在他四十几年的人生里,没有真正尊敬过谁,也没有看不起过谁。
常武有着一个显赫的家世,在他老爹之前,他的爷爷,曾爷爷,曾祖爷爷再往上推到明朝,从东林党算起,世代为官。到了常武老爹这里开始就完全走偏了,大院出生的常老爹除了精通万物生长靠太阳之术,生下了常武这个儿子,其它还真没有可以提得上台面的事儿可以唠唠。而常武在从小的耳濡目染之下,继承了老爹不学无术的传统,从懂事开始一口气浪到了四十岁还没收心,四十岁当年,在云深不知处当驴的常武,这一年里爷爷和老爹一同去世。
四十岁的他在某个深山老林里接到电话后一下子成了孤儿
回去烟都办完了爷爷与老爹的丧事,常武一路南下,最后在谭城停了下来,在莲花路上开了这家成了文青约胜地的小书店,并且奇迹般地能维持温饱。
常武就这样子,在谭城这个不可能诞生懒人的地方,用懒汉的方式生存了下来。
所以,当常武在心里浮起孺慕这个情绪时,是连他自己都感到奇怪。
他们跑出了莲花路,拐入谭城大道之后,林策那记清亮而以明晰的声音在他脑里响起:“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人预测,你要记住我告诉你行动的每一个步骤,若是不小心被捕捉,不要做任何反抗,安全第一,我不会抛弃你的!”
常武听明白了林策这一番话,在脑里立即回了一声:“没问题。”
东街一号首饰店的招待室里,陈墨在棋盘前,拈起一颗黑子,落在白棋的大龙里。这个落子明显是一记臭棋。站在陈墨身后一名涂着直男杀唇色的少女,皱着眉头,看着陈墨的黑子在自寻死路。
这名少女看着把背腹要害均拱手让出的黑子,百思不得其解。
黑子在陈墨的指间转动着,他沉吟了半晌,轻笑了一声,侧头问身旁的这名少女:“虞珊珊同学,你一个从没下过棋的,到底着急个啥劲呢?”
唇色满分的虞珊珊同学撩了一下搭到了脸颊旁的长发,鼻子一扬轻哼了一声。
“要不是知道是机器执黑子,我会觉得这棋是根本不懂规矩的纯菜在下。把围棋下出了五子棋的即视感。”
陈墨轻叹了一声,没有继续把棋谱摆了下去。他认为就算向身旁这名少女再如何解释,她也听不懂手谈里暗藏的玄机。
预测机器已经给出了明确的选择。并且用这一场的对弈,解释这个选择的原因。
陈墨从棋台前站起,望向东街外那因为暴雨而模糊的世界。
“他来了。”陈墨喃喃自语。
陈墨是一辈子只做一件事的那种人。从记事开始,他的父亲发现他在对数字有着与众不同的敏感之后,特意专门培训陈墨数学。对于各种方式的加减乘除,陈墨幼年时的天才经历和历史上的高斯高度重合。
并且一路以数学天才的姿势,在十一岁时被特招入科技大学。
每一个天才都会有一个小时了了c大未必佳的结局,陈墨也毫不例外。进入了科技大学的天才少年班之后,一直在赞叹与荣誉中渡过了童年的陈墨,在这个天才林立的班级里并没有仍然耀眼的闪光点,反而慢慢磨平了他的锐气,最后变成了和普通人毫无二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