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着他力道的不均匀,中间还有一下,不小心划破了薄薄的挂历纸。
但窗子却反而因此显出了圆圆的可爱来,圆圆软软的样子样是糖果屋里的面包窗。
窗前的花有小盘子那么大,尖尖的花瓣是孩子一片一片画上去,却又因宽窄不一显出了作画人的稚嫩。
姐姐,我画的,是我和向日葵呀。
小在中咬着笔头,还不会画人的小孩子,对于怎么画自己这件事非常的迷茫。
“怎么只有一朵花应该画多一点才好看哪。”
是吗多一点才好看吗
可是我真的觉得这一朵就够了呀。
一朵,就足以让我,每天微笑迎接太阳。
“在中啊,怎么又在画画了功课呢”
他慌乱地将画纸压到书本下面,
“做完了。”
“哦,是吗,”年迈的母亲欣慰地答道,“那就好好画吧,妈不是限制你,只是问问。”
母亲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好几个姐姐都已经出嫁,家里渐渐空了许多,在中也终于在步入青春期的年纪能够有了自己的房间。
简约但容量不小的书架立在墙边,却还是没有放下那些半旧不新的书本。桌子边,地上,墙角,堆得满满的,不过因为分类摆放的十分整齐,整个屋子虽然显挤也并不嫌乱。
窗台上有几个并不华丽但却精致的小摆件,还有在中闲时收藏的零零星星的小物件,包括贝壳c石头,有一些还小心地用颜料画上了图案。
他这种收集小物口的特别兴趣让家中所有人都异常不解,也就只有四次元的死党贤重会在一件成品初成之后大加称赞,还嗷嗷地吵着跟他要
在中掀开压画纸的书本,不再是薄薄的挂历纸,而是相对专业一些的画纸那都是他跑出去偷偷打工得来,去年生日时父亲送的一套颜料,已经足够让他感动至深。
怎么能再跟父母要什么东西家里的经济条件虽然已有好转,但也并不富裕,他这些书就已经是不小的额外开销;但不管父母还是姐姐们,却都愿意省下一些钱给他带上两本好书。
纸上,布满落叶的枫林,一缕残阳斜照。
整幅画的色调都是火红与金黄,但却无由透出一抹苍凉来。
晚秋,迟暮,再美也不过片刻即逝。
教美术的老师说他的画总是不够积极阳光,而画画总也不是“正业”,他便正了最爱不务正业的那个问题儿童。
本来他什么也不怕,他从不担心别人怎么看他,但他却不能再让对他寄予厚望的父母亲再度失望下去。
那么,既然画不可以,就用文字来代替吧。
他从前从未训练过写作,然而当中学正式开始写一写文章,他没想到看的那些书都没有白看从小就喜欢看各种各样“没用”的书,小说散文到史料工艺他都曾有所涉猎。
于是,很快地,他成了文学老师的骄傲,他的文章常被当作范文当众来念。
说没有成就感是不可能的,而小孩子这种纯洁的虚荣心也让他更加努力。
当然,画画也并没有扔下,他每日的写写画画让他顺理成章地成了众人口中的文艺青年。他的生活一直很充实,每天忙碌在功课和爱好之间,根本没什么闲暇时间。写累画累了就跑去看,跑到图书馆和美术馆的看门人都认识了他。
但每当夜深人静,他却还是感到无尽的空虚。
想到人们对他文笔的称赞,想到对他作品的所谓欣赏,白天的场景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
人很多,却依旧让他感到寂寞。
感觉,还是一个人。
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包围c却仍感到天地之间只有自己的寂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