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顾期醒过来了, 王上说, 太医已去会诊过, 除了虚弱一些,脑子还清明。”
一直于朝堂中事游刃有余的宣谨言确实开始忧心了, 姬元瓒刚拿到他们一些把柄以此威胁, 风顾期又赶在这个当口醒了,还是那一句, 巧合太多。
“风顾期那边盯着就好,就算他脑子还清明, 晋王也不会此时把太师之职还他,倒是姬元瓒和孟将军那边还紧迫些,若其中真有阴谋,我们也早作打算。”早作打算, 这四个字听起来如有千钧重。
筹谋多年, 父子俩绝不会忍心多年谋划前功尽弃,那么便只剩下一种可行:箭在弦上。
风府。
昏迷许久的风太师终于醒了,全府上下欢天喜地,几乎比过年还热闹。
此时,风夫人正喂他喝药, 虽然久在病榻折损了一些风采, 但这千年人参吃下去大概也就补回来了。
“怎么没见茱萸和苏朝歌来?没派人去苏府告知?”风顾期喝完药, 容小姐用白帕为他轻拭了嘴角, 也不做声, 眼神有些躲闪, 见此情景,风顾期觉出异常,“是不是苏府出事了?”
容小姐轻轻点头:“苏家,没人了。”然后便捡着重要的讲给他听了,一边留神,怕他气得再次晕厥。
“欺人太甚!”风顾期从牙缝里说出这几个字,虽然他没有大的动作,但枯瘦脸庞上的嗜血意味却那么明显。
容小姐叹了口气:“如今能做的便是从长计议,晋王想必不会那么快复你职位,想做什么,也很难。”
风顾期笑了笑:“没错,我能等一个二十年,再等等又怕什么。”
那个傻不愣登的茱萸逃过了出云神宫的覆灭,逃过了燕国神宫的大火,没想到死在权术阴谋之中。
最后,和苏朝歌一同共赴黄泉,那个丫头应该也没有害怕吧,茱萸,你放心,凤古在世一天,就不会放弃为我家族c为你讨回公道。
风顾期的苏醒,晋王还是很高兴的,风顾期从不顾惜金银财宝耗费家财助自己继位,除此,风顾期又忠心,有他在,对叔叔宣谨言也是牵制。
詹起进宫看望两个孙女时,晋王忍不住高兴与詹起说起此事,詹起这个平时只会奉迎拍马的小人这次却没顺着晋王说,反倒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反问晋王:王上,风顾期与苏夫人情同亲手足,苏家虽是罪有应得,可人都是偏袒着自己人,难保风顾期不与王上因此而生了嫌隙啊?
詹起有小心思,虽然他答应茱萸报复宣谨言,可他也没打算干掉宣谨言后让风顾期独占风头,他的小孙女又有了身孕,姐妹俩经过上回争风吃醋遭了教训,这一回可是齐心协力,只要生下个男孩儿,晋国的权柄还不尽在他手上!
要说小人得志,大概也没有像詹起这样心想事成的了,他暗自盘算怎么替孙女们扳倒王后而继之的时候,晋王后生了一场来势汹汹的病,药石无用,短短一旬便瘦成皮包骨,痛苦离世,晋王虽见一个爱一个,但王后才是他明媒正娶,要与他一同进神宫祖庙牌位的女人,而且多年虽无所出但已无错,尤其死的又这么突然,晋王悲伤抑制不住,除大事铺张王后葬礼,还亲送王后牌位到神宫供奉,又传来神宫一众巫觋对着王后牌位唱那幽远凄切的祭歌,为她祈求一个好的来生。
陪侍晋王而来的朝臣里有宣墨箴,所以他毫不意外的听到了一直怀疑的“一夜通灵”的祭歌。
这首祭歌让春末夏初温暖时节里的宣墨箴生生打了个寒颤。
他听过。
他六岁被送到出云山,和同时入师门的同门们接受着太卜大人的亲自考察,有人去学占卜,有人去学桑林之舞,有人去唱祭歌,而他,太卜大人说他少年老成,面容严肃,歌舞定然不通,便让他却学占卜,星象地理,枯燥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