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她这样悲悲戚戚的。
等蘼芜见到宣墨箴时,她已在房中等了半个时辰了,虽是自己的住处却仍旧觉得陌生,束手束脚的,宣墨箴进来时就见她拘谨的半边身子坐在椅子上,听到响声便腾的站起,力气过猛,带的椅子哗啦一声,宣墨箴不言语,直看得蘼芜不自在的开始绞帕子才不紧不慢告诉她,莲太妃殁了,她今日要随他一起去吊唁。
听到这个消息,蘼芜心里莫名其妙有了一丝轻松,然后又责怪自己太过无情无义,又生出一丝愧疚,宣墨箴见她表情变换,想到在刑场莲太妃对蘼芜指着鼻子骂的场景,大概猜出她为何有此转变,便连一眼都不想多看,转身便走。
姬元瓒暂住的驿馆十分冷清,就算莲太妃殁了,也不过是多了几个微官末职的来吊唁,院角树上的一窝乌鸦大概被吵到而不满,不时嘶哑着嘎嘎两声抗议。
蘼芜随宣墨箴进到院中,一眼瞧见廊下摆着的那具黑漆漆的棺木,心里不免咯噔一下,自神宫被毁,蘼芜虽也经历坎坷,却未见过死人,这棺木让她心颤,想到还要去见莲太妃遗容,蘼芜整个身体一寸寸开始僵硬。
“去吧,好歹,你们母女一场。”被老仆引着走到莲太妃卧房前,宣墨箴停下了脚步,淡淡对蘼芜说道。
房门开着,冬天里略惨淡的光照在地面上,青石地面大概是疏于打扫,乌突突的,现出了落魄,蘼芜咬牙进门,一扭头,看到姬元瓒正跪在床前的背影,蘼芜很想不管不顾扭头就跑,莲太妃,她恨她的呀。
“站住,无需到她面前来。”姬元瓒定住了蘼芜的脚步。
蘼芜站在那儿,局促不已。
“我”
“她死了,到九泉之下自有她亲生的茱萸能见,你就别给她添堵,让她安安心心的上路吧,宣夫人,你可以回去了。”姬元瓒虽然生硬冷漠,但言语之中却有了不同往日的对母亲的维护。
“我没有害死茱萸!”蘼芜小声反驳一句,眼里又蓄满了眼泪。
“没有人说是你害死她。”姬元瓒站起身,扯扯袍子,转过身面对蘼芜,一夜之间,姬元瓒竟似老了许多,鬓角也有一丝斑白,他继续说道,“只是,你若早点承认自己是假冒,她们母女也能在离世前享受一点温情的时光。如今,人死灯灭,再说这些无益,请回吧。”
姬元瓒从她身边走过,蘼芜透过泪光,模糊看到直挺挺躺着的莲太妃猛地坐了起来,十指如刀锋一般向自己扑了过来,蘼芜“啊”了一声跌坐在地,再看过去,尸体静悄悄的,哪有一点变化,丫鬟忙过来扶起蘼芜,搀着她走出卧房。
宣墨箴和姬元瓒并肩而立,两人看着她,眼睛里像淬满了冰。
出了驿馆,宣墨箴让人直接送她回了别院。
茱萸想不出未来的路,觉得自己离了苏朝歌,在这世上竟一无是处,好像只能做个伙计,苟且活着,连报仇都不知道从何做起,这样的心境下,茱萸错处更多,连那慈眉善目的掌柜眼睛眉毛都不自觉立起来了几次。
晚上,茱萸照例端热水过去给掌柜,掌柜房里暖融融的,大概是今天做成了一笔大买卖高兴正在举杯庆祝,房里飘着浓浓的酒味儿,茱萸觉得呛,放下水转身要走,掌柜的喊住了她,招呼她过去陪他喝一杯,茱萸推辞自己不善饮酒,掌柜的捋捋小八字胡,特意倒满一杯亲自送到她面前来,不知道喝了多少,口齿已经有点不清说道:“怎么,还给脸不要脸是不是?我赏你酒喝是瞧得上你,喝。”
酒碗递到嘴边。
茱萸心里正烦闷,想也没想抬手就要推开,却被掌柜一把攥住手摩挲几下,“你当我为何收留你个连户册都没有的?你当我真不知道你是谁?你是苏家的夫人,我带人去苏府送酒,看见你在厨房里烧那只乳猪,我认得你,苏夫人,你不是早该与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