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忽然有种不安的感觉涌了上来。
大概可以解释为伍小同学和他哥的心意相通因为玄珏的状况,还真是一直说不上一个好字,就算平时遮掩到不让伍钦旸和众人起疑心的地步,到底还是面临着颇具威胁性的状况,十分苦恼。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甚至更甚,仿佛有一双手把他从体内撕开,喘不上气,从头到脚所有的神经都被巨大的疼痛麻痹。玄珏觉得眼前忽明忽暗,片刻后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咽喉,最后又沉到一片黑暗里。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人说话的声音。
“你”
后面就听不见了,然而声音竟是很熟悉的。
是谁
在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他敏锐地捕捉到漂浮在空中的血腥气,属于野兽的神经被猛地触动,让他下意识地发出震耳的咆哮。然而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障碍隔开,变成了空旷的回声。他的手掌感受到下方湿漉漉的坚实的土地,远处传来许多人大声哭叫的声音。玄珏勉强睁开眼睛,刺眼的血红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蜿蜒的长河,火光烈烈,一只赤金的凤凰像从天幕中坠落一样,低掠过不远处焦黑的土地。
玄珏觉得嗓子发干,发涩,一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感所笼罩是的,恐惧,让他又对着被染成赤色的天空发出深长的哀鸣。
不不对。
他猛地清醒过来,地面上潺潺的血流映照出他那张介于人形与黑豹之间的诡异面孔,尖锐的獠牙与泛白的嘴唇突兀地组合在一起,掌心不知何时已经被粗糙的c漆黑的毛发所覆盖。玄珏嘴唇一抖,用左手将自己勉力支撑起来的同时,右手却已聚起灵力,单手结印,引出一道赤金光芒,猛地朝地面拍落下去。
以他手掌落处为原点,地面被破开,四面八方蔓延出深深的沟壑。玄珏此时方才觉得压制在自己心上的桎梏退却了些许,却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坠落进由自己亲手破开的沟壑之中。
也不知道坠落了多久,他总算醒了。
全身上下如同水洗过一般,冷汗漉漉,冷热交织的刺痛感让他禁不住发出浅浅的呻吟声,喘息粗重,却在睁眼的瞬间赫然一惊,自己竟是已经被生生打回了原型。
这么多年来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他已经很少以黑豹的形象示人了,久违的四肢着地的感觉让他踉跄了一下,挣扎许久,总算站起身来,走到镜前,慢慢看镜中幻化出一张苍白清冷的男性面容,疲惫地叹了口气。
仍是自己的公寓,玄珏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知不觉已经快十点了,他今天本来是打算去公司上班的,不过看现在这个架势也是去不成了,好在他是董事长的儿子公司未来的继承人,就算不去也不会有人扣他工资。
他捂了下额头,镜中看到自己茫然失神的一双眼,索性和衣在床上重新躺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忽然很想见伍钦旸。
他把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片刻后脸上浮现出一丝奇异的潮红,低声道:“旸旸”
他喃喃地念着伍钦旸的名字,周身的湿冷感慢慢被一种古怪的燥热所替代。
玄珏忍不住想,今年的春天来的太早了。
即便是在人类社会生活多年,兽类的习性也不能完全褪去,早几年还好,外表是小孩子,实际年龄也还没有跨过那个介于幼年和成年之间的微妙界限,那时候说玄珏拥有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真是一点儿也不为过。然而自从他发现自己喜欢伍钦旸之后,从心理上跨过了成人的界限,每年春天猫科动物的发情期就变成了一件让他觉得很难堪的事情。满脑子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说,注意力集中不起来,总是懒洋洋地不愿动弹,就连修为也能平白无故地跌下好几个档次,也难怪有前人趁着这个机会找个僻静的深山老林去清修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