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行路客商,可往岗上等候他来,前头撒下探子,远远望见一行健壮脚夫,即刻来报,我等推车上岗,前头等他,不愁不入彀中!”
一旁天寿道:“如此也甚好,便依学究先生!”
晁盖叹道:“梦里只见七星,如今已有九人之多,只怕违逆天意,不能佑我,如之奈何?”
天寿以目睇之,心道:“此人虽有雄心,肚量却甚小了些。所谓七星之说,想必大半都是托辞,倘若是他根底的人手,休说九个,便是十九个,他也必然决口不提。如此,想是生怕到时分赃,我方人多势众劳以蛮力——只是如今所在的,只有八人,又一个,那是谁人?”
当时计上心来,也不教这几人小觑自家,口内说道:“倒也不难——天意难违,本是合该。学究先生这计策,本是好的,何不多些计较,也有个好周全?”
众人忙问,天寿如此这般分说,一齐称赞,无不服者。
吴用又道:“既如此,只好请刘唐兄弟,往白日鼠那厢走一遭,教他几日里休要惫懒,时时听用!”
晁盖甚是不齿那白日鼠为人,挥手道:“教他知晓,哪里这般着急?明日里再去不迟,趁早最好能教他安稳些,今夜赶去说了,想是这厮也心不在焉,又往赌坊里走!”
吴用公孙胜面面相觑,无可奈何。
一夜无话,翌日起身,各人自有安排,陆续出得晁盖府上去,县城内鸡飞狗跳,原来董平引军已在内中,众人晚间相聚,说及时候,各自大喜。
又翌日,不及晌午时候,晁盖使人将众人取回,杨志押运生辰纲,已在东平府境内矣。
于是这一日傍晚,众人将大车里,藏好了朴刀,满满装足七车胶州大枣,早早歇息,天寿与那使女,将备好衣物枕边安置,又擦拭了兵刃,往马厩里看了晁盖安排好两匹骏马,十分温顺,天寿心内不屑,索性不多瞧一两眼,也自去歇了。
歇息饱足,众人一起起身,各备齐整,天寿与那使女扮作游学士子,褡裢中安置妥当,先往黄泥岗而来。随后自有晁盖四人,合着天寿两个扈从,将大车推动,绕开官道,擦黑也在黄泥岗下客店里歇了。
天不见大量,一行便已起身,又恐生等太久,自在安坐半晌,日头升起时候,方催促起身,推了车子,取小道往山岗深处来。
天寿两人冷笑,那使女往林里去,不片刻归来,当时又往山岗里行一两里路,树荫下闭目歇息。
待正午时分,那天气正热得紧,日头里的毒辣,烘出山岗林里的水气,将个岗子上下,罩得蒸笼一般,纵然树荫丛里,也觉一身黏糯,譬如贴著七八斤捣成的糯米饭般。
往远处看片刻,天寿双目难耐疼痛,那地里热气,腾腾袅袅,将黄泥道路也折成波澜里倒影一般,忙教使女警惕看了,斜倚树根上,正要歇息片刻。
蓦然,使女低声叫道:“莫不正是他这一行?”
急忙放眼去看,果然那黄泥路上,逶迤行来一伙挑夫,约莫十数个人,甚是健壮,袒露了双臂,将脖颈上压了挑担,前后挑子,晃悠悠似他些双腿,往那岗下小店前头方站住脚,人群里一阵怒叱,那一行人,又不得已挑起行程往岗子上来。
天寿大喜,自知定是杨志一行,忙与使女牵了衔环的马,悄然往岗上行了片刻,林影挡了背影时,方快加一鞭,飞驰上来。
晁盖一行,也正半路里等候,两厢分说,他七人当时大振精神,推动大车飞步往岗子深处而来,天寿与使女,也在日头下暴晒片刻,满身潮红时候,听岗下脚步声起,忙往道下林荫里闪来。
转眼间,那宿酒呕吐物般作呕天气里,涌上十数个挑夫来,一路走,浑然摇摇欲坠,前头几个,却尚有力气咒骂不止。
再往当中看时,果然有一条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