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将进来,迎面撞上一人,头角簪了花,瞧着也是个好汉。
那人迎面见他几个,喝道:“把你几个畜生,又将犯人做甚么搜刮?”
那牢头忙道:“押狱见礼,容小人禀——昨日里,牢里来了个大虫,来头得罪不得,早间方起,又教小人们好酒好肉伺候,也不要牢里的钱,管自出了,小人们寻思平日得押狱提挈,也颇有些眼色,心想好歹得罪不得,容耐两三日,送出牢城营,也不牵连押狱。”
那押狱喝道:“咄,把你几个畜生,俺怎不知?说得好,都是你的道理,莫不是看提点们不在,俺弟兄两个拿捏你不得?”
牢子们只是告罪,不敢阻拦他,押狱道:“前头引俺去见了,便是个达官贵人,在了俺手上,捏死苍蝇一般不难,竟敢这般架子!”
牢头劝道:“押狱休惹了他,只看饭量,诚然是个大虫,又有皇城司里的牌子。”
那押狱吃了一惊,暗暗寻思,道:“既有来头,那厮们做事,一贯偷摸,不教人知晓也是应当。俺弟兄两个,大名府里颇有薄名,只想再进些,却是为难,倘若真是个贵人,此刻结交了,也是好。倘若看他是个肥羊,一刀宰了,上头说下来,只道是偷着皇城司的牌子招摇撞骗,那皇城司,祖制不得出京师,俺作个吏胥,上头能奈俺怎地?俗话说,过江龙也休按了地头蛇,不怕他!”
跨入牢门里,见了高居的赵楚,那押狱心内道:“果然是个好汉!”
于是命将肥鸡添来,在一边坐了,问道:“小人自在大名府里当个押狱,也爱结交天下好汉,都说行行方便,方便行行,贱名蔡庆,人唤一枝花,请教好汉上下?”
赵楚拿眼瞧他,心下道:“竟是他,也有三分本领,最难得精通吏胥里勾当,大名府里地头蛇一个,与那铁臂膊蔡福,也算两条汉子,不意竟在此撞了他。”
于是道:“京师里唤俺小香孩儿,熟悉的,都叫赵大郎。”
蔡庆忙问:“可是尊名讳楚的赵家哥哥?”
赵楚笑道:“不是俺,又是谁?”
蔡庆忙忙将那牢子们挥出,低声道:“哥哥好大胆,怎敢将那厮们送来酒菜囫囵吞了?留守司梁某,早晚只想贴上京师,倘若他有心,将哥哥一包药送了,好汉们得知,小人弟兄两个,如何见人?”
赵楚奇道:“自不必担忧——只是俺与兄弟你两个,不曾见面,竟有旧契?”
蔡庆笑道:“不是哥哥善忘,小人弟兄两个,也是心狠手辣的,平日算计犯人,靠着这牢营吃饭,手上好汉不知送葬几多,旁人都知小人兄弟,哪里知晓,往这牢营里之前,只是京师蔡太师府上两个门子,平日无差事,便爱往热闹处去瞧,梁某奉旨勾当大名府留守,若无哥哥指使些银两上下串通,小人弟兄,怎能随了他来大名府里?想是哥哥豪迈,不记那许多携人的好处,因此忘了。”
赵楚果然想不起有这一处善缘,便笑道:“兄弟到了这里,也是自家本领。”
蔡庆便道:“只在小人地头上,且教小人唤了兄长来,奉哥哥往好处细细静养,使个勾当绊住那两个公人,过些日子,待天也好了,方上路不迟。”
赵楚道:“兄弟好意,自领,只这往青州去,少也须三两个月,误了时辰,落不得好,休叨扰兄弟,在这混沌里,能逢两个弟兄,便已是苍天开眼。”
蔡庆哪里不知,这犯人上了路,公人总有手段计较,说不好,半路里折了性命也是常见的,赵楚只说苍天有眼,确也有理。
当下计较道:“既是哥哥吩咐,小人便不宁耐,只今日,好歹请哥哥往好处去,须提防那厮们耍奸,坏了哥哥身子。”
赵楚笑道:“只是兄弟好意,然则有个梁女,昨日安排教俺与卢员外耍些枪棒,只怕片刻便走,待归来,定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