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赵楚笑道:“一年,便有一年事,莫使性子,好生做着差,心中想念,便往东扫一碗白酒,身在千里,俺也能嗅得酒香。”
那军士们,生恐误了时辰,连声再三催促,牢头觍将过去,奉送许多银钱,方容这片刻。
那牢子,将一包伤药置于赵楚袖内,道:“此药性尚佳,大兄背有杖伤,一路须谨记敷掩,虽是天冷,也怕发脓,没个贴体的在,那厮们手里,哥哥若无半分力气,砧上鱼肉。”
赵楚不忍拂他等心意,牢靠藏了,退将几步,长长一揖,与他等作别,大步而出。
出牢门,再无送行的,两个自衙内取了文书的公差,粗壮凶恶,手持长棍腰悬钢刀,背上负了行囊,足下蹬着快靴,不耐烦喝道:“落了难,尚不知觉,教自家们好等!”
左厢那个,唤作董超,右首便是薛霸。
薛霸机敏,急忙止住焦躁寻衅的董超,低声道:“伴当何必与他这时候龌龊,一路少则三五月,不怕寻不到时机,此时闹将开来,京师里不要命的何止千百,你我老小如何能安?”
董超方收住性子,催促着赶路。
赵楚不与他两个计较,那引了军士押出牢房的小官儿,将他行囊挂在手腕,略略打量两眼,转身而去。
出东门,行不及十里,尚未出繁华所在,长亭之内,人头攒动,不少三五百人,踮脚正往这厢观望,见三人来,有人高呼:“赵家哥哥慢行,小弟们只来送一程,且吃杯水酒!”
董超薛霸吃了一惊,本想无人来送,原来竟都说好聚在此处等待,眼看这长亭里,有贩夫走卒,有街头青皮,也有勾栏里的娘子,更有三五个长衫冠戴的,三教九流。
薛霸,笑容可亲,道:“十里送别,也是合该,只管别了便是,但不可耽误行程,好趁凉,快快地走半晌才是。”
只说李师师三个,天不亮便赶来这里相侯,有说上话的汉子,四周把住角落不教人来叨扰,将她三个,正在最高处。不过半晌,又软轿行来,落地迈出个冷美人,模样俏丽身姿修长,却是赵元奴。
使红萼将她请来,李师师道:“元奴何来?”
赵元奴目视她三人熟桃般双眸,片刻缓缓叹道:“你我都是人前人后强颜欢笑的,我却很是妒你,有个实在的惦记,胜似万人众里取那魁首。”
李师师强笑,道:“阿弟此去,不知哪年再相聚,送他正该。”
赵元奴往来时路上远眺,幽幽道:“只怕这一送,心儿也摘去贴了。”
李师师再不言语,俱各无声。
日头方起,清雾里远远行来三人,只一看,披头锁了木枷的,不减昂扬之气,送行汉子们喝彩连声,都道:“方是赵大郎,只是清减了许多!”
李师师忍痛不住,泪落如雨,便是个猛虎,今日也落了牢笼,看他披枷戴锁,额上重重刺着金印,纵然与往昔不二,可怜前途莫测,天下之大,再往哪里寻他?
待近了,汉子们分出几个将那董超薛霸拦住,好言好语贿赂,凶神恶煞恫吓,只不教他两个来坏事。
赵楚上了长亭,李师师泪眼朦胧,哽咽不能出声,只奔来将他手腕牵住,陡然大哭。
赵楚与赵元奴见过了,回声劝道:“阿姐不必啼哭,区区千里路程,待俺事了,寻两匹好马,旦夕便可再回京师。”
李师师只是摇头,说不出半句话来,青鸾性情刚毅自知定有相会时候,站在一厢不言语,倒是红萼,许多日子来提心吊胆,又曾抱了忍辱负重之心,如今稍稍得缓,神智一片模糊。
她三个,来时不知计较几日,有千万句叮咛的话儿,如今只字片语说不出口,好歹激荡缓了,又是上路时候,李师师将一包金银塞来,道:“一路上总要使唤,钱财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