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一直在看她,直到帘子放下来,他再也看不到她为止。
楚天阔许是对着那人嘱咐了几句,然后便听到他在外面喊道,“玉瑾,王妃若是没有什么紧要事,便早些回来。”
她在里面没有应声,自然是不想应的,她脑海里一直都是方才他说的那几句话,若是我得不到,就算是毁灭你,别人也休想得到。
一直以来,她自以为能够掌控所有人的内心,殊不知,她竟是错了,错的这样离谱。她一早便该知道,楚天阔不是就此罢手的人,他有着极深的功力,而且貌似拥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在保护着他。木槿便是那股力量的一个人,这世间什么人都可以招惹,一定不能招惹像楚天阔这样的人。然而,偏偏就是在招惹他之后,才知道他并非她所想的那样简单。
苏玉瑾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深渊,黑暗无比,没有一点光亮,可以让她逃出生天。这是自苏家灭门后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助。许是正是无助的时候,她才想起那个梅花雪夜,她一舞惊鸿,那个她身后的男子原本可以成为她的天,她所有的依靠。可是,正是她,将她的天给撕开来,弄塌了。
这大概是她一生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但是一切都是无可奈何。她又何尝不想与心爱的男子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这世间,原本便有许多情非得已,相爱的人偏生的这样的仇恨,就如同双生花。两花并蒂,本是好事,却不知,一花定要生的妖艳美丽,另一花必要开的颓废低迷。这两朵花,生在同一枝上,便是要互相争夺仇视的。然而,一花若死去,那一花也定然落下。同生同死,同爱同恨,爱恨交织,原本便是一种痛到极致的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这轿子就停了下来,苏玉瑾抬起眸来,木槿在外面叫到,“小姐,到了。”
轿子慢慢的落下来,木槿轻轻掀起黑色的轿帘,苏玉瑾慢慢的下轿,抬眸便看到长长的红布,还有红布缠绕而成的花朵。这里一片喜气洋洋,黑色的门匾上,烫金的四个大字,摄政王府。那红色缠绕着金色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慢慢的握了拳头,宽大的狐裘袖子将她的手遮住,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去。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疼痛。
木槿扶着她慢慢走上台阶,那奴才跟在前面引路。苏玉瑾跟着进去,便看到忙忙碌碌的下人,他们或是在长梯上站着绑东西,或是在挂灯笼,放眼望去,便是席了漫天的红,那红色好似那天苏府被火烧灭的时候,天空中火红的晚霞,看起来,是那样的凄美。她的脚步仿佛是虚空了一般,低下头,她强撑着慢慢向前走。
不想,前方那奴才忽然停住步子,叫了声,“小王爷您怎么出来了。”
苏玉瑾的心一冷,然后咬了咬唇,慢慢的抬起头去,看到那黑色的衣衫上,金色的边角,眼底有些湿润。
叶昕洛淡淡的恩了一声,然后轻轻的向她走来,她抬眸,看着前方,没有去看他的脸。他从她身边走过,云淡风轻,恍若没有看到她这个人。他的脚步似乎很急,走过去的时候,带着一阵风,那风刮起她鬓角的碎发,带着点淡淡的凉意。她终是想起那句:从此之后,相见陌路。
原来,她也是在奢望。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她慢慢的站直了身体,然后跟着前面的奴才离开。她的身影是那样的清冷,只是她没有看到,在她转入走廊的那一刹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已经心碎的人慢慢的转身,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眸中,是深沉的伤痛。彼此沉默,彼此伤害,到头来,却总是爱的。
第六十一回摄政王妃
那带路的奴才领着苏玉瑾去的地方极为僻静,和前院的热闹截然不同。这边的道路两旁虽然也是被红绸装扮着,可是这红色便有些屋无力了。这边过于清冷,丫鬟和奴才们都是不到这边来的。苏玉瑾走在路上便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