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扫射在若风的机甲上,就像打在他的心上一样,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千疮百孔了,一点都不想跟这个难得回家丶却严重伤了他的心的孩子说话。
若风显然是第一次遇到阿姆这样的态度,手足无措的他看向父亲,父亲虽然也是一脸不悦,但至少还有理会他,但却也只是爱莫能助的对若风摇摇头。
若风於是低着头,默默的跟在父亲和阿姆的身後,避开了那些因为毕业而喜悦欢庆的人们,也避开了那些打算恭贺他越级升迁的人们。
在这一刻,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军功对他的家人来说,并不是什麽值得拿来夸耀的事,拿自己孩子家人的性命去换来的荣誉,他的父亲和阿姆宁可不要可惜的的是,若风却是在伤了他们的心之後,才认知到这一点。
看着阿姆对自己冒生命危险护卫帝国的做法这麽反感,让他怎麽能够开口告诉他的家人他决定加入一个生命安全更没有保障的部队呢
决定从军以来,第一次,若风对於自己已经做好的决定感到迟疑,如果他所选择的道路,最後给他的家人带来的,是伤痛与悔恨,那他又为何要坚持走下去呢
回到家之後,若风的阿姆二话不说的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若风的父亲本也打算跟进去,却被他阿姆推出了房门。
若风看着阿姆紧闭的房门,再看看被推出来的父亲一脸无奈的样子,顿时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足无措的站在客厅不知如何是好。
被拒於门外的父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抬头看见自己骄傲的长子如此慌乱的样子,终於忍不住叹了口气,向若风挥了挥手,让若风坐到自己身边。
「父亲对不起。」若风低着头,像他小时候偷摘隔壁邻居墙外的花那样低着头,小小声的靠在父亲身边道歉。
他的父亲也没有说什麽,只是揉了揉孩子的头,若有所思的温柔笑着。
这是他捧在手心上呵护了十多年的孩子,这是他第一个雌性的孩子,他还记得当时这孩子还只是四个月大的胚胎,在医生小心的引导下被放入了育生囊里,存在帝国实验室的生育中心,他和伴侣每天只要逮到机会,就会去看看他们人生中迎来的第一个小生命。
孩子慢慢的长大,若风一点也不像其他孩子那样的天真无知,他和伴侣也没有多想,只觉得这个孩子的未来肯定与他人不同,他们认真的准备丶仔细的研究,决定要让这个孩子得到他们最多的爱和支持。
若风从没有让他们失望过,他渴求知识的态度让任何成人都相形见绌,他虽然是雌性,却不愿意仰仗雌性的特权,他带回的荣誉让他们都引以为傲直到那一天,当若风决定进入军校。
陆战机甲营派来的家属代表曾经跟他们促膝长谈过,虽然在这麽悠久的历史上从没有过雌性陆战机甲战士,但对心爱的人在战场冒险的忧虑和烦恼,不论雌性或者雄性都是一样的。
他们也曾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能够平静的接受发生在若风身上的伤害,能够抱持着鼓励与乐观的态度与若风一起走着这条道路,但直到真正看到自己呵护备至的孩子拐着脚丶吊着手,他们才发现不论事前多少的心理准备都没有用
也许是因为专长战争史的缘故,若风的阿姆似乎比谁都要了解战争的残酷,也总是担心着若风成为了别人手上的那把枪,让人能够随意的利用与抛弃。
现在看到了若风在战场上的实况转播,虽然明知道这全都已经是发生过的事,孩子也平安的回到他们的身边,但想必他阿姆的心情上还是难以平复,也才会在孩子这麽高兴的时候做出这麽扫兴的反应。
想到这一点,若风的父亲伸手将若风拥入怀中,给了他一个鼓励的拥抱。
今天是这孩子晋身少校的一天,而他们竟让他感到自己犯了过错这对一心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