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金术士被视作从事炼金术技艺者――赫尔墨斯的子孙。双蛇杖与之产生了清晰的神秘的关连);结果遇到了引诱修拉斯的水妖(《修拉斯和水妖们》是英国画家沃特豪斯的作品:月夜里,几个花般妩媚的水妖,在睡莲池中半裸着身子引诱美少年――希腊神话中无畏的英雄海拉库勒斯的侍从修拉斯――下水。终于,修拉斯禁不住诱惑,下水了,并永远消失了踪迹)。
可惜的是现在从茂密的林叶间投射下来的并非冰霜般的月光,而是如同碎金的阳光,女妖面对的并非是修拉斯,一个涉世未深的热血少年,而是一个二百七十余岁的不死巫妖,所以她也只有遗憾地站起身来――她的身体洁白如牛乳,丰腴如珍珠,眼神迷离,声音甜蜜而沙哑。
“多谢关心。”赤裸的年轻女性从黯蓝色的池水中站立起来的时候,白色与紫色的睡莲轻轻的浮动着:“抱歉打搅了,殿下。”她拿过搭在树枝上的天鹅绒――整幅的天鹅绒,就如希腊女性那样缠裹在身上。
走的也是干脆利索。
维尔德格对亚历克斯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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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看到一个大约二十如许的女孩子神情局促地从温室的边缘走入人群,她褐色的头发已经挽起,高高地盘在脑后,金丝与银丝交织的发网罩在圆滚滚的发髻上,与之相配的是一件被取名叫“绢丹”的礼服。由金色、红色和棕色三种颜色的锦缎组成。
她显然还不怎么习惯这身装扮,时不时地借着每一个细小的机会审视自己的衣服与佩饰,包括餐桌上的银壶倒映出来的影子――这个女孩子大概是第一次涉足社交界,年龄上来说晚了点,选择的时机也不怎么好,那身礼服也是个令人遗憾的地方,它质地轻薄,明艳华贵的锦缎中夹织着金属丝,因此总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在每一个转身间闪烁,在富丽堂皇的镀金叶形装饰与着水晶分枝吊灯的光辉下或许可算的上是相得益彰,但在这个有着无数暗绿、碧绿、浅绿、嫩绿……的肥大叶子,以及纯净阳光的温室植物园里却显得过于刺目――尤其是这个午后餐会的主题是慈善与祈祷,几乎所有人的衣着都是简单,朴素,甚至于暗沉的――至少在样式与颜色方面。。
在这种场合与时刻,最不用担心出错的就是黑色与白色,譬如安妮身上的那件乳白色开司米小礼服裙,又软又暖和,而且相当得体;莉莉的眼角余光看到阿涅利首相的女儿不动声色地将那个女孩子带到一丛白色,红色与金黄色交错的气生兰花前,并且在简短的交谈后将自己原本搭在手臂上的,绣着精美花纹的开司米披巾为她披在半赤裸的肩膀上,现在她看起来好多了。莉莉摇了摇头,她在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可没那么幸运,就算有着巴巴拉的悉心教导,来自于西撒丁海边小渔村的小姑娘还是会有那么几次发现自己与所有人格格不入的时候,幸而她的神经也足够坚韧,把自己当成新潮流的倡导者继续面无愧色地从平素难以接近的目标身上争取尽可能多的机会与利益――为了那些亟需帮助的人们,比起他们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来说,一时的难堪与冷遇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当然,目的高尚并不意味你就可以在别人的宴会上为所欲为,整洁,美观,适宜的装扮是对主人的一种尊重,偶尔的失误人们还可以原谅,屡次三番,或者有意为之的无礼与粗鲁足以让所有的社交界对你关上大门――不过如今的莉莉已经不怎么会在这方面犯错了,她今天穿着苔藓绿色的钩织镂空开衫,里面是黑色的羊毛长袖连身裙,显得肃穆而又生机勃勃。
安妮以一种不易令人察觉的方式耸肩,然后优雅地走向莉莉,美丽的女孩,就像是这些华美植物的一员。
走近了,才发现她正在尽力……不那么明显地让自己的眼睛跟随一个刚刚走进人群的女妖。
“发生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