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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起清真寺的施工设计方案,礼拜大殿采用的是钢混剪力墙结构。钢筋就是大殿的骨架,但如果这些骨架都如此脆弱,又如何支撑起混凝土的沉重血肉,甚至,是伊斯兰世界的信仰。
“但只凭这些钢筋,也没办法证明一定和u建设集团有关,”我说:“他们表面工作做的太好了。”
“所以我还在调查。”他重新收好相机,像发现什么不对劲一样突然大叫:“小舞,你不是u建设集团那边的律师吗”
我怔了一怔,哭笑不得,“是啊,所以我要赶紧回去提醒他们,赶在所有痕迹被清理掉之前。”
事务所里,当u建设集团的人看到我当面拆开的快递包裹时,瞬间铁青了脸色。
包裹里,是一段短粗而脆弱的钢筋。
我故作一脸惊诧:“这,连个署名都没有,谁寄给我的”
然后,在起身放置包裹时,我“手滑”了一下,就听到背后集体倒吸冷气的声音。似乎有人咬牙说了句:“可恶的穆斯林”
我低头默笑,不置可否。
于是,接下来的交涉中,他们一改之前的强硬态度,对我的提议有所考虑。
我说:“目前住院的伤者有五十五人,其中二十人重伤。考虑到清真寺和穆斯林群体的特殊性,贵公司若能提高对重伤者补偿金额,也许他们会更早结束示威。”
他们交头接耳了好一阵,最后说:“这个我们说了不算,还要回去进一步讨论。”
三天后,我和安吉再次到u建设集团楼下与阿訇谈判。尽管他们一直脸色不豫,我仍旧希望他们能够放弃围堵u建设集团。
此时朔风凛冽,我的声音几乎要被吹散:“u建设集团愿意增加赔款,那二十名重伤的人每人可以拿到十万。”
阿訇坐在地上,闭目念到:“安拉伟大,我本无能,我本无力,惟凭至尊至上的安拉默助。”
“你坐在这里真主怎么帮你天这么冷你让大家陪你一起受冻就是帮大家吗”
阿訇瞪我一眼:“u建设集团需要向真主谢罪。”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你们所有人的意思吗”
有人低下了头,有人跳起来:“为什么重伤者就可以拿到十万”
我愣了一瞬,继而皱起眉头。我有点想笑,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些穆斯林和我们普通人也没有多大区别。
正巧唐明约我在他家碰面,说他有了新的发现。
唐明的家与其说是像一个记者的家,不如说更像跟踪狂的信息集中营。墙上c天花板上贴满了新闻剪报c某人物的照片,有些被记号笔圈中,有些则被打了红叉。在某个叠着重重资料山的写字台边角,似乎还有一座被灰尘埋住玻璃奖杯。
“随便坐,不要客气。”他端了咖啡过来。
我尝了一口,“你是不是刚用微波炉加热过了”
“昨晚冲的,不要浪费了嘛。”
“”
我把咖啡往外侧推了推,说:“你说你的调查有了新进展。”
他坐下来,很是享受他的“隔夜咖啡”:“我的搭档一直伪装潜伏在u建设集团大楼外,还和那帮穆斯林成了哥们。然后,他有天发现在那里示威的并不全是穆斯林。”
“还有谁”
“还有谁不重要,重要的是,长时间的示威让很多穆斯林的日子并不好过,但每当他们士气低落时,就会有人站出来挑唆鼓动。而那些鼓动示威的人,却不是穆斯林。”
“等等,他是怎么发现的”
“大概是有天特别冷,那些穆斯林就来争抢他的猪肉盖饭之类的。”
说到这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弄得我也想笑出来,虽然这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