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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重又渐渐地陷入黑暗,四周也不再闻任何声响,想必城堡已开始隐去。院门已不知何时被关闭,亦不知那两位监兵是否还在。杜世佳悄悄地走到门旁细细听了一会儿,又透过门缝朝外查看,却摇着头折回,小声告知安娜:没有声音也看不到人影。

    两人均无睡意,并排坐在廊檐下各自若有所思。安娜想到这样的黑暗和安静,自己在梦中不知见过了多少次。但转念一想,那些果真是虚幻的梦境吗?自己却一时无法给出答案,就连对此时此景究竟是虚是实也渐渐判断模糊起来。心下一阵恐慌,忙把这些思绪赶出脑际。对此虚虚实实的判断早已让她身心俱疲,只是它们仍不时地冒将出来,每次都令她内心不安。又不禁想起了已故的父亲。那个远远的模糊身影,自己至今都未弄清是父亲还是田师傅。但不论是谁,都似乎在向自己传达着某种信息。只是自己过于愚笨,并未理解其深意,也不知能否再次相见。

    不觉中,一股悲伤从心底涌出,满满的是对父亲和母亲的思念。想来,自己着实欠他们的太多。昔日在外时,自己宁愿孤身独处也不愿在家多陪伴他们,每次回家他们竟如贵宾上门般地忙忙碌碌,又多有暖心的嘱咐叮咛,而自己当时却只认为是烦心的唠叨。虽然对他们费尽心思做出的饭菜享之用之,却丝毫没有感激之情,只当是无可厚非的理所当然。如今父已仙逝,母也卧病在床,自己又远在此处,想见他们一面已难如登天,再想听一句他们的唠叨c吃一口他们做的饭菜似乎已成为了无尽的奢望

    如此想着,悲伤渐渐化作了泪水滚出眼眶,火热火热的灼得脸颊发烫,滴进嘴里竟满是苦涩和悔恨的味道,不禁咬着嘴唇低声呜咽起来。

    杜世佳听到声响,急忙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安娜在呜咽中艰难地说道:“想我爸爸妈妈了”

    听她如此说,杜世佳也是一阵难过。想她一弱小女子孤身来此已需偌大勇气,途中那些磨难尚且不说,如今家中却又遭此突变,着实对她打击不小。虽然她表面看似坚强丝毫未作显露,但内心定已是遍体鳞伤c流血不止。那些痛苦也只在她一个人的时候才冷不丁地爆发,想来定是排山倒海般地势不可挡。但她总是默默地承受下来,一句退缩和后悔的话都不曾说过,遇事还如此有胆有识,当真令人心生敬佩。一时也鼻腔发酸,眼泪随之在眼眶中打起了转。

    默默无语中,杜世佳轻轻伸手环过安娜的肩膀,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安娜顺势倒了过去。这一下,她心中潜藏已久的惧怕也好悲痛也好懊悔也好统统像是被人一刀捅破一般四下散了开来,瞬间充满整个心房,也钻进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致使她浑身都颤抖起来,呜咽声也更加旁若无人地肆无忌惮。

    毫无意识中,安娜环过双臂紧紧地拥住了杜世佳,像是抱住了能给自己安全感的大树,才得以让自己内心的种种得以痛快淋漓地发泄。杜世佳同样紧紧拥着她,双手不停地在她背上轻轻拍抚安慰。这一刻,他能深切感受到她内心的痛楚,也为之心伤不已,便任凭她把自己搂得喘不过气,也任凭她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浸透自己的肩膀。

    如此良久,安娜渐渐停止了哭泣,但并未与杜世佳分开,而是把脸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是沉入了睡眠,也像是在留恋这种宽厚肩膀给予的安全感。杜世佳同样默不作声,随着她拥抱自己的力度渐小也变成轻拥着她。心中无比的平静,只是不知在某处有块地方仿佛风吹过一般留下了丝丝涟漪

    又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终于慢慢分开,一语不发地各自回房睡觉。黑暗中,杜世佳躺在床上仍然毫无睡意,心中一直在想着刚才的情景,也在思考着那丝丝的涟漪究竟缘何而起。他深知安娜的心是纯洁无瑕的,自己任何的杂念对其都是一种玷污。她当时只不过是在找个能靠的肩膀以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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