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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安娜所期望的那样一夜无梦,安静甜美的睡眠让她次日清早精神百倍,疲惫感一扫而光。但醒来后,首先映入脑际的却是此刻究竟是在现实中醒来,还是梦境的延续。

    她睁着双眼躺在床上,侧耳倾听周围的声响,试图找出问题的答案。周围万籁俱静,能听到的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仿佛整个世界仍处于睡眠当中。阳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给房间里的一切都蒙上一层薄薄的纱雾,隐隐的又透露出虚幻的朦胧。脸上和肩上仍有疼痛的痕迹,但对于昨天的记忆却在一点点地隐退,仿佛是大梦初醒后无法对梦的内容进行归拢。一切真真切切,却又相互抵触c无法断定,直扰得安娜一阵眩晕。

    安娜深叹一口气,起身坐起,余光中瞥见了床头桌上的那个信封。信封好端端地躺在那里,带着某种现实的意味似乎在向安娜倾诉着什么,但无法读懂它的语言,就连它如何达到这里都一无所知。记忆中离开“彼岸花”酒吧时,她好像带着这个信封,但后来莫名其妙地晕厥过去经历了一番梦境,醒来后便不见了信封的踪影。再后来,她虽然在看见另一个自己熟睡时见到过它,但当时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此时再看到这个信封,她才觉得事情是如此的错综复杂,好像真的如邵刚所说的“一半梦境一半现实”,又好像并不全是。中间有太多的繁枝末节贯穿前后,理不清的同时也无法断定哪个是这一半,哪个是另一半。但这个信封的切实出现,起码可以说明自己确实去过“彼岸花”酒吧,并见过红姐。

    她拿过信封,抽出那沓鲜艳的钞票盯视良久。盯视的时间里,钞票好似某种带有灵魂的活物,在眼前活灵活现地跳跃不止,闪出耀眼的光芒,也在暗暗向她传达着某种信息。只是这种信息她仍然无法读取,脑袋里虽然清醒,却思考不成。

    她起身下床,拉开窗帘望外看了看。街上一片宁静,不见一人,整座城市都处于清晨的氤氲薄雾中,仿佛又回到了虚幻的梦境

    安娜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开门出去。客厅里不见邵刚身影,料想他尚未起床,便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洗漱,连同心中的困惑一同洗个干净。

    谁知接下几天的时间里,邵刚每次都起的很晚,且起床后精神不振,脸色泛黄,似乎熬了一个又一个通宵,人也日渐消瘦起来。安娜关切地询问是不是生了病,他都说没有,让她不用担心——确也如此,除了早上那会儿,其他的时间他都精神充沛,一切正常。

    这天早上,安娜早早的起床开始准备早餐。煮了两人份量的米粥,做了两份煎蛋,又烤了几片面包。煎蛋恰到好处,面包又松又软。想来,还是第一次为邵刚如此忙活。可是一切准备妥当,他仍然没有起床。

    安娜看了看时间,已是八点四十分,邵刚从来没有如此睡过懒觉。她又坐等了一会儿,眼看煎蛋已经凉透,米粥已经凝固,便起身敲了敲他的房门。里面传来“唔——”的一声回应,便再无声响。声音柔弱无力,好似大病之人发出的一声叹息。

    安娜隔门问道:“你怎么了?”

    里面仍无回应。

    安娜有些着急,再次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我进去了啊”

    这时里面传来急迫的回答:“别进来!我没事”声音显得很是吃力。

    安娜停下拧动锁柄的手,关切道:“要是不舒服,你就躺着,我去给你请医生——医院在哪呢?”

    里面再次传来邵刚无力的声音:“不用了,我现在就起来没事的,放心吧。”

    几分钟后他走了出来,睡眼惺忪,一脸疲惫,看起来比前几天更为严重,径直走进了卫生间。洗漱完毕他坐到了安娜对面,此时状况多少有些好转,说道:“常有的事,过一会儿就好了。”

    “什么病?”安娜盯着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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