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他本来就对玉盅没感情,加上玉盅的特异身体,这句话听起来似乎更像是他愿意把玉盅(身体里的玉)交出去换得自己的命。因为成长经历和文化的差异,我不能评论他的做法。但是我注意到张乾坤似乎能听懂买内的言语。他托起买内的下巴,这个举动对男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侮辱,我们都能看到买内的眼色迅速起了变化。但是张乾坤把嘴唇凑近在他耳边,笑眯眯地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就见买内眼睛里又流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震惊。
张乾坤的气场特别强大,虽然一直笑,可是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别人就会本能地恐惧和服从他。他有一种天然的领袖气质。眼下他站在那里,竟没有一个人敢说话。直到他对张旖旎挥手笑道:“留下一个你喜欢的,其余的都放开吧。”
张旖旎对哥哥这种命令似乎有点为难,但是张乾坤很快为她做了决定——他选择了一个瘦小的缅甸男人,将他的衣服解开。
缅甸男人也见识了之前陕西男人的惨状,如何能不害怕,苦苦哀求。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凄惨的语调配上本就绵软的缅甸发音,听上去无比苍凉和绝望。张旖旎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也没有再看那个男人,将其余人的绳索解开,让他们站到一边去。然后捡起地上我身边她之前扔下的带血的绷带塞到我手里。
张乾坤指着这个男人裤子下面的一滩水,笑道:“你不要怨恨我。只能怪你命不好。”
我最先的想法是张乾坤看不起这个被吓尿了裤子的男人,但是又觉得张乾坤根本不会在意这个,一定有别的原因。之前张乾坤就半真半假地讲干他们这一行,形象是不重要的。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们都是“没有尊严的人”。此刻我猜张乾坤之所以选择他,是因为他已经让周围的环境里有了“水”。而张乾坤不止一次地说过,“水”在这里,是个非常非常危险的东西。
张乾坤接过张旖旎递过来的刀,慢慢地抵住了男人的肋下。男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张乾坤笑道:“你一定会死的。因为你被这满是西洋虫的液氯侵染了。既然这样,你还不如死的有价值一点。你看你的身后。”
男人惊惶地回过头,只见他后面的尸体,一个个都动了起来。
我们这些人也靠后一步,本能地聚集在一起。我想起之前的虫脑尸,心知这些英国干尸也必然是被怪虫控制。但是它们没有行走或者攻击人的动作,只是都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嘴巴一个个张开,从口中爬出一只一只螃蟹长短的蚂蚁。
我之所以想到螃蟹,是因为这些蚂蚁模样的虫子都长着螃蟹一样的触角钳,就像蚂蚁和螃蟹结合的物种。我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其他的人已经拔出枪来。自从到了这里,我们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和爬虫类作战。不过此刻我更比较担心他们会开枪打死张乾坤。我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总比这些缅甸人要强一点。我本能地攥紧了张旖旎塞给我的纱布,手心里出了汗。
这些怪虫比起之前的维塔之类,体积并不算大,在这不明亮的地方,它的颜色更是一层保护伞。所以在我们看不见的位置,已经有虫爬了过来。然后就听到人惨叫,只见有虫爬上迷彩服,那厚厚的军用服立刻就被怪虫前端的巨钳弄开了口子,好在没有伤到,便被甩下踩死。然而可想而知若是夹住肉身,会有多么血腥恐怖的情形。余光中也有虫向我爬来,我本能地一挥手,它们便立刻退后。
我这才明白张旖旎给我纱布的用意。——纱布上有她的血。也许她刚才就已经发现这里潜在的危险,认为随时会有些怪虫爬出,她是为保护我才将纱布丢在我身边。我轻声问她:“你哥哥要把那个人怎么样?”
张旖旎不说话。只见张乾坤将刀慢慢插入男人的身体,笑道:“你还有大约半个小时的存活时间。我知道你会很痛苦,可是与其惨叫挣扎哀嚎,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