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魂,我一直担心他会把我忘记,突然松开手。
就在浮想联翩之际,忽然常生殿的神情紧张起来。我以为之前那虫又再次出现,仔细看岩壁里。这次岩壁内空无一物,疑惑间就听张乾坤空出一只手,拿出一个仪器来向下照了照。
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只听常生殿大喊:“当心!”就用力扯动牵着我的绳子。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的事情,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一股热水从我脸上流下的感觉,滴在手上是殷红的血。
张乾坤快速说道:“有人在用枪瞄准我们。刚才我量过,这里离下面树顶大约只有二三十米的距离。我们来不及躲避了,跳下去。”
我一时脑子转不过弯,一想到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居然有黑黝黝的枪口,不免心生寒意。再看看下面,即使二三十米,也足以致人伤残,故而犹疑不决。
张乾坤道:“其实我们每二人一股绳子下来就可以。刚才一直这样,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现在这种高度,就算我们没有绳直接坠落下去,只要掌握好角度,反应机敏一点,也不至于重伤。所以我们自己顾自己吧。我到下面会吹哨,你们来找我。”
他说完,张旖旎就放开常生殿的手,张乾坤就抱着她带着绳子直直地坠落下去。
又一枪射过来,我只听得子弹呼呼的风响和打在岩壁的声音,一急之下,慌乱中竟拔不出攀岩钉。常生殿道:“放手吧清明,你就算□□,也没有时间躲子弹。再说他们完全可以瞄准绳子直接把绳子打断。我们一起跳下去,下坠的时候注意保护脊椎和柔软的地方,临近地面的时候把身体抱成团。切记!”
我已经来不及反应,弹壳爆炸的声响刺激着我的鼓膜,我一狠心松了手,和常生殿一起沿着岩壁滑了下去。
临近地面的时候我按照常生殿说的,抱着身体在地上打滚。这样可以均衡骨骼接触地面的受力面积,最大程度地避免骨折。待我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抬头看看上面,已经看不到悬崖,透过树海就是蓝天。一切恍然如梦。我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自己究竟是怎样从万丈深渊一路平安着地。
我和常生殿就落在张家兄妹不远的地方,张乾坤连口哨都省了。张旖旎正在揉着手臂,看样子脱臼的骨骼已经被正了回来。我见她无大碍也松了口气,就问是谁要开枪射杀我们。难道是之前的迷彩服?他们不是已经被村民吃掉了?
张乾坤笑说:“他们组织了大量人力物力,不可能把所有鸡蛋装在一个篮子里。被村民吃掉的,只是其中一股力量罢了。他们大概认得旖旎,也想通了她骗了他们,所以想枪杀我们——话说,你刚才说的虫子,是什么东西?”
我忙对张乾坤细细描述那虫子的模样。张乾坤想了想笑着摇头,张旖旎却淡淡地说:“听你描述的,好像是一种名为篋蛾的虫。”
张旖旎说话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却是如同天籁之音,听她的声音男人都要沉醉。她甜美的声音道:“我记得《滇真志怪》里曾记载:‘有虫唤篋蛾,百足千目,其状如匣,见之大旱。’跟你描述的很像。它出现在这没有水的地方,倒也说得出道理。另外传说这虫腹唇狭长,观之如同人面部带伤。古人以身体后面受伤为耻,认为是逃兵的特征;以身前面部受伤为荣,说明勇斗敌兵。所以这篋蛾曾经作为达光王国的战争图腾,以令千军。只是我也没有听说过它可以飞檐走壁,大概古籍记载不全,或者我看得不多也未可知。”
常生殿此时已经对张旖旎的博学佩服的五体投地,一个劲地夸他家旖旎懂得多。我也觉得这小丫头实在厉害。在树林里对付蜚蠊的时候,她对古籍记载也是信口拈来,让我这个纯血历史系文科生大跌眼镜。就算是事先查阅书籍,做了大量准备而来,也未必有几人能把古书上的内容记得如此真切,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