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全的娃娃”
“反正得怪你”她老婆不依不饶地说,“大喜丑,我们春妞可是村里一枝花,以前多少小伙子追着要,现在担着休弃的名声,谁还来稀罕她,难道叫她当一辈子老姑娘”
“妈”低着头压着声啜泣的春妞终于受不了父母当面说她的是非,又羞又恼地喊了句,成功阻止了她妈妈的抱怨。可是当娘的心疼女儿,看到春妞红肿的双眼,她又忍不住碎碎安慰起来:“你别急,横竖有妈和你哥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你也放宽心,想想雪倩,没爹没娘的,以后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听陈老爷说要给卖去做包身工呢你总比她好些。”
春妞含着泪点了点头,破旧的马车慢腾腾地载着一家人回家去。
苏雪倩摸摸脸,已是泪流满面。
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荒野,无人,无树,无草,无花,视线所及仅有无边黄土,四面八方延展开去,直至天的尽头。仿佛生了场大病一般,她怅然若失地往前迈步,也不知要走到哪里去。隐约中意识到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继续往前只是因为除了走之外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
前方,并没有她的家。
所以无论去哪里都无所谓,无论怎样都无所谓。
“我想回家,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家”对家人的思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吞天噬日,天地刹那间昏暗。出乎意料地,她只冷眼看着,不慌也不逃,静待狂风巨浪席卷,将她吞没。
泪水滑落。
苏雪倩缓缓睁眼,目光逐渐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
c死犯
“1,2,3,4,5”
苏雪倩从梦里一醒过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本该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宿舍里却没几个人在老实睡觉。付友康的臭袜子不知怎么掉了一只,正穿着不成对的另一只挤在角落里同猴子小声争论。陈耀曦抱胸站在一米远处,嘴角抿起,神色严峻地皱眉。顺着他的目光看到右前方的墙角,排骨佬和二楞捂着一床被子半蹲着数数,一个兴高采烈,另一个哈欠连天。
那床被子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你们在干什么”苏雪倩不解地走过去,脑中尚存着大梦初醒的迷糊,但问到一半突然想通关节
“是人”她惊得几乎当场跳起来。
“对”排骨佬高兴地应了一声,嘴角拉出个弧度,正想解释,口边的话叫陈耀曦一记眼刀堵了回去。
猴子结束了同付友康的谈话,笑呵呵地把苏雪倩拉到一边:“雪倩姐,你睡你的就成,我们给这小子点盘闷锅尝尝。”
他身后,付友康哀怨地瞪他一眼,索性将另一只袜子也脱下来栓到裤腰带上,一半露在外边,一半压在裤衩里,然后用被子把自己连头包起,蜷成一团。
“是新来的”苏雪倩马上联想到昨晚排骨佬提醒她的话。
猴子点了点头,被子里的挣扎更激烈了些。
苏雪倩不放心道:“你们别真把他闷死了。当初燕姐就是因为下手不知道轻重,结果把猫儿的手打折了,才招来后面的祸事的。”
“不会的,曦哥看着呢,他有数儿。”猴子嘿嘿一笑,见苏雪倩仍然满脸凝重,又解释道,“这人大名赵飞,以前在道上混,外面人都喊他飞哥,是个狠角。如果现在不把他打压老实了,以后会出事的。”
苏雪倩问:“他怎么进来的”
“杀人,一共十四条人命。”
苏雪倩倒抽一口凉气,不可置信道:“不是说进纱厂的都是轻刑犯吗十四条人命死十几回都够了,怎么送这儿来重刑犯都是不要命的主,没大枪大炮弹压着,警察局把人弄进来,不怕出事吗”
“只要东洋婆给的油水够厚,警察局局长就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