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抑制不住浑身的颤抖。
“你问我为什么”她道,“因为只有在他身边,才没有人能够欺负我。只有在他身边,我才不用像从前那样担惊受怕”
“没有人能够欺负你么”骆毅道,“可我怎么听说,你不久之前才险险逃过一劫。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他慕容璘是否挡在你身前,是否握住你的手说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你”
“你现在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苏荷道,“不管怎么说,他终究还是公正地处理了那件事情的,并没有立刻责怪我,而是容我把话说完。比起亲手杀了我哥哥的人,这已经算是很好的了,不是么”
骆毅的神色黯淡了几分,透出了几许绝望的意味,他低下头轻声道:“你终究还是责怪我的,是不是这样”见苏荷并没有回答,他于是又道,“你的心思,我如何不晓得你花了这许多心思,绝不单单是为了在这宫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会阻拦你。当初我听你的话从你家中离开之时,就知道你心中必是早有打算,就算我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我没办法帮助你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可是慕容璘却可以。我知道你不会再属于我,你将会到另一个男人的身边,他可以陪你下棋,听你弹琴,喝你亲手烹的茶,以及占有你的身体,而我却只能守着回忆过一辈子。我承认我几乎为此发疯,但是这毕竟是你做出来的决定,因为我深爱着你也尊重你,所以,既然你要做这样的决定,我也只能听凭这些事的发生,然后另找个地方独自生存。荷儿,在这件事情上,你没有别的选择,我也没有。”他停了停,又道,“只是我太高估自己了,我本以为我会逐渐习惯于失去你这个事实,然后在某个离京城很远很远的地方默默期许着你的平安,可是我发现我不能,我做不到,对你的思念就像空气一样永远存在于我的周围,我逃都逃不掉,甚至没有它我就无法继续生存下去,我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告诫自己事情已成定局,可是却完全不起作用,这思念仍旧是以一种我无法阻拦的方式渗入我的骨髓,让我无法摆脱。因此我才求了十九王爷,让他和王妃将我带进宫来,又事先和七皇子把这一切都安排好。我一定要见你一面,哪怕你已经在慕容璘身边过上了他能够给你的最富贵最安稳的生活,我也一定要看看你,看看你究竟过得好不好”
苏荷看着他眼神中痛苦的神色,终于放缓了声调,低声道:“事已至此,我只求你,看在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别再让我为难了好么”
骆毅摇了摇头,忽而上前几步一把将她牢牢抱入怀中,他的气息席卷而来,铺天盖地一般让她无处躲藏。仍旧是旧日里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疏朗冷冽的竹叶清气,只一瞬就从她周身的每一个毛孔沁入她的身体发肤,四肢百骸无不似从前那般渐渐绵软了下来,她几乎就要沉醉在这样长情的拥抱里,唯愿时间能够在这一刻静止,再也不要继续走下去,再也不要让他们分开。
然而这终究是不能够。苏荷一咬牙,奋力推开他,嘴唇艰难地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骆毅的手仍旧茫然地向前伸着,是那样空虚又寂寞的姿态,他苦笑一声,道:“荷儿,是你在为难你自己。你我都再清楚不过,如果没有彼此在身边,我们都无法真正幸福。”
苏荷别过头去,道:“家破人亡,只余下我一个人苟活于世,还要这幸福有什么用你走罢,我的心已经死了,不愿再起波澜。至于那所谓的幸福,更加是不会再有的期许。”
“你说什么傻话。”骆毅道,“只此共栖尘外境,泼茶绿梦与低檐,荷儿,当初我们都是怀了满心的期望,下定了决心要相守终身的,难道你都忘了么”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记得了。”苏荷迅速答道,“都到了如今的境地,你再提当初的誓言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