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缩回去,却被他抓住了手腕,沉沉的风雨欲来。
“宓儿,一直以来我都想和你说这件事。”贺兰裔轻轻摊开那只手,“不要因为任何人令自己受伤,就算那个人是我也不可以。”
“贺兰裔。”兰婳音很想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始。
“记住我今天说的话。”他翻过她的手,掌心朝上,将一颗嫩黄的圆栗放到她掌心,谷物香甜的气息在空气里缓缓弥漫,温温热热。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却触动了她的心弦。
燃起的火堆里不断传出清脆的炸裂之声,但再没有一颗圆栗恰巧弹到她手背上。两人围着一张简易方桌坐好,兰婳音捏着勺子,小口喝着那碗融合万千滋味的粥,一边看对面的男子灵指如飞,将剥好的圆栗放在她面前的一小盘碟子里,目光静静品尝:她品的是食物,而他品的却是她的表情。
多年后,两人再度回忆起这厨房里的混合着谷粒清甜香气的一幕幕,不由感怀深叹人世沧桑巨变。记忆中两人的相处大多是吵闹或冷战,这是罕见有的平静宁谐。彼时的他们,一心以为携手走下去便可抵达永恒,却不曾回过头看看那些踩在深雪上的脚印早已被厉风霜雪掩埋,难觅往事踪迹,不见来时悲凉。
有些人,有些事,注定只能走到某一刻。
但是她坚信,他们都心甘情愿,随遇而安。
吃饱喝足,兰婳音合衣躺在船舱顶上看云,可惜这几天天象不好,白天不见日光,夜晚不见星光,她只能无聊的朝天,盼着能飞过几只活物。
上一次她发病时的症状,楚逍事后也都一一告诉了她,唠唠叨叨地说了许多的禁忌,末了提及那些日子她喝的鱼血,略微沉吟。
“蔷薇杀在古籍中的记载甚少,但是有一条却流传下来不可近血。我想那日必定是鱼血的腥气刺激了你体内的蛊虫,故而才会发展到后来疯魔之境。”
“平常人喝了四日,没病都会喝出毛病吧”兰婳音有些忿忿。
楚逍被这话一噎,半天没在搭理她,以致她后来才发觉之后送来的药比原先的更黑c更苦c更浓。
小心眼至于么
女子一臂枕头,正盘算着该如何逃过今晚喝药这一茬,底下的讨论却还是顺风飘进了她耳中,贺兰裔与楚逍正在和众人讨论她的去留,但是两派各执一词,哪一方都不愿让步。
贺兰裔主张改道去华国,理由是哪儿有他积攒了许久的各类珍奇丹药,可以暂时控制她体内蛊虫的生长;而楚逍与云庄则站到了一条战线上,力主顺水去荆南,因为“蔷薇杀”源出南疆,荆南的藏经阁里或许还保存着一些典籍,说不准还能找到解蛊的方法。
两方人马斗得面红耳赤还是没能分出个胜负,后来兰婳音实在受不了这些人的聒噪,于是他最后敲定去荆南。
“什么都别再说了,去荆南。我心意已决,你们多说无益。”兰婳音望着海上茫茫一片,很想找到一条地平线。终日在漂泊度日,总觉得日子过的虚幻;人啊,还是得脚踏实地才能安心。
贺兰裔见她如此决绝,也知她执拗,当下不再吭声,大约算是默许了这条路线。兰婳音绕到他身侧,悄悄牵住他的手,面上带着疏阔明朗的笑。
c092漫卷长烟6
贺兰裔见她如此决绝,也知她执拗,当下不再吭声,大约算是默许了这条路线。兰婳音绕到他身侧,悄悄牵住他的手,面上带着疏阔明朗的笑。
他的忧心她都明白,但是他们总不能因为一些潜在的不知名危险就心甘情愿受困于这小小的几丈方圆吧树挪死,人挪活,就算是只有一线希望她也要试一试。
“放心吧,那夜的大火烧红了皇宫的半边天。”兰婳音安慰道,没理由那样的大火还烧不死那巫女吧
贺兰裔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