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里有面粉”嘴巴一张一合声音几近嘶鸣,突然之间漫天杀伐之声从后面传来,贺兰裔根本无暇去分辨她究竟在说些什么。
流矢更盛,他将她护在身后,宽袍衣袖卷起四面八方的箭簇又重新“还射”回去,几声惨叫融在浓重白雾里。
“都给朕放箭拿下贺兰氏首级者赏千金,晋封千户候”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音再度响起在她耳边,女子的面色霎时更加惨白。
此时江面上浓雾不散,他们到底来了多少船只还是个未知数。想来夜昔是为母报仇而来,此番必定是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昔帝好大口气,本王就站在这里,就是不知道你的手下能不能拿下本王的项上人头。”贺兰裔放肆的笑声因内力鼓荡于整片水域之上,面对如此狂放不羁的姿态,一时间震得对面那些弓箭手都忘了点火放箭。
趁着这空当儿楚逍也从另一边跳上了甲板上,蓝衣有少数破损之处,还溅上了斑斑血迹,幸好没有大碍。兰婳音见机对着楚逍张嘴说话,神情急切,令他也不由严肃起来。
“欸哟,都火烧眉毛了你们还说话。”明澜明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下一刻,楚逍脸色铁青地对贺兰裔说了五个字:船上有面粉。
两人都是明白人,怎会不知道这整整一舱面粉究竟意味着什么。
而对面的夜昔不知是不是也听到了楚逍的话,当下命人撤下投石器,继续点火放箭,对着他们船舱集中开火。
“小心”贺兰裔抱着她躲过那燃火的箭矢,长眸一凛,通体森冷。
“此非长久之计,我先在此稳住他,你们想办法把船开到他们边上,点火引燃船舱,最后大家一起跳船。”就算到了这一刻,他的声音里还是透着一种从容与冷静。
兰婳音点点头,随众人来到船头,明家兄弟试着去拉帆,而她与楚逍则去掌舵。
“不行,雾太大了,根本看不清。”
“狗皇帝的声音都能听见,肯定离得不远。”明澜憋红了脸去扯那烧的只剩半截白帆,江风一起,风帆鼓胀,船加速向前行驶。
夜昔既然是朝他们放箭。那必然是要顺着风势,否则火势怎么发起来那么快想到这一点,兰婳音这才恍然大悟,出声提醒。
“是风势。”女子喑哑地突出三字,楚逍勉强听个大概,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合力掌舵控制着方向。
没过多久,一面黑底金绣的“夜”字大旗赫然入目,兰婳音抄起火把就往船舱里冲,但是船行的速度实在太快,她还没赶到仓库就因船身巨大的震动跌倒,火把脱手飞了出去,她也顾不上自己旧伤未愈,将全身气劲凝于二指间,对着火把怒喝一声:
“黜”
纯正的气劲强行扭转了它飞行的轨迹,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船舱里的面粉。她望着那鲜红的火焰“腾”的燃起,唇角一勾,丧失了全部力气软倒在地,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她全然不知,只是感觉到身后蓦的滚烫,随后“哗啦”一声,身子如同坠入冰窟,那水冰冷刺骨;仿佛听到有一人不断在她耳边呼唤她的名字,有一只手紧紧箍住她的腰不愿松开。
------题外话------
夜昔的心也是极苦的,杀母之仇未得以报,再冷静的人也会忍不住要反扑。好在过了这条水路往后就好走了。
隔着岁月长河的男子,一直站在浮世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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