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说我就流口水了。”屈龙说:“玉月,我看你的口水也流出来了吧!”
玉月一听不由笑起来,似乎嘴里真的流出了口水,干渴便跑了一半。
“真远!”玉月叹了一口气。
“大概还有十里吧!”屈龙故装认真地说。
“你不是说只有五里?走了半天,怎么还有十里?”玉月有点沮丧。他俩走到柿树下,玉月不停地用扇子搧风。望着升腾着暑气的田野皱起了眉头。
“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我们才走了一水,上了一山,你可怕了。”屈龙一边用竹帽搧风一边朗朗大笑。
“走!”玉月不服劲地说:“不过再走十里,脚上打个大泡,让你背着走。”
“到了!”没走多远,到了一个沟崖上,屈龙便突然喊了一声。
玉月看着沟沿边那几个零落破烂的院落惊叫着:“就是这个村子!”
小洼村躲在沟南边的土坡上,不到跟前是看不到的。
“你可真会骗人!”玉月高兴地埋怨屈龙。
“黎明前是最黑暗的,胜利即将到来时也是最困难的时候,你看是不是这样?”屈龙象朗诵诗一样发表议论。
“想不到你还是个诗人、哲学家。”玉月笑着说。
“鬼子进村啰!”屈龙学说《地道战》中的放哨民兵喊。
两个人顺着沟边的一条斜路,沿着沟沿向那几户人家走去。
沟不算太深,沟底长着刺槐和杂树,沟畔长着枣刺,绿叶中藏着滚圆的小枣。几户人家残垣断壁,歪歪扭扭的村道上到处是牛粪,猪屎,几空破窑洞里住着人。
“真像电影里rì本鬼子扫荡后的村子。”玉月感叹着。
“这是公社里最穷的地方。村子里的人,多数在外开理发店,还有些人组成一个民间鼓乐队,成年在外支门事,干吹鼓手。农业生产少人手,再加上干旱少水,不打几颗粮食,每个劳动rì只有几分钱,每年连公粮都交不起。”屈龙向玉月介绍着。
“想不到解放十几年了还有这么穷的地方。”玉月不由的叹了口气。
村里没有人。屈龙和玉月走进一个打扫的很干净的小院。窑洞里有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正坐在门里纺棉花。
屈龙问:“老大娘,村里人呢?”
老太太一边纺棉一边说:“鼓乐班到北边山里支门事去了,孩子们上学去了,有小娃的妇女们躲在自家窑里凉快呢。”她停住纺车,用灰花的双眼望着去龙和玉月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窑里坐。”
屈龙和玉月走进窑洞。地上放着几个用麦秸编的草墩,没有木凳。他们俩便一人坐了一个草墩。玉月问:“你家生活怎么样?”
“很好,很好!”老太太说:“比旧社会兵荒马乱,天天跑怕怕好多了。”
玉月问:“啥叫跑怕怕?”
老太太说:“你们年轻人没经过旧社会,不知道。那时候,土匪遍地,刀客王爷抢人劫路,官府抓壮丁,老rì来了杀人放火,糟蹋女人。家家白天黑夜提心吊胆,到处躲。”
从谈话中,屈龙和玉月知道了这位老太太娘家姓郭,婆家姓李,人称李郭氏。今年六十二岁,儿子在抗美援朝战争中牺牲在朝鲜。丈夫早亡,李郭氏既是烈士,也是五保户,逢年过节、每个星期都有学生、青年给他打水,打扫卫生。上级每月补助她五元钱。每年chūn节、八月十五,公社民政和大队还到她家里慰问,贴对联。老太太身体硬朗。家务活自己干,有时还到生产队干些轻活,生活虽不富裕,却很满足。老人家常把院子打扫的干干净净。老人家的墙上工工整整贴着一张半身像,像前有一张旧抽屉桌,桌上正中有一个铜香炉,上边还插着几支香。桌前地上放一个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