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信的人大都是丈夫从军,儿子出征的穷苦人。
李观鱼等了半天也没有生意,正在愁苦的时候,一个年纪只有十岁的青衣小娘子走了过来,低眉浅羞。
她怯生生地道:“先生,奴家想写副状子。”
我拿起笔道:“是什么状子,要告谁啊?”
青衣小娘双手扭结在一起,咬了咬小嘴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大哥与相公一起参军,大哥成了将军,我相公成了步卒。前几天,相公归来后,相公对我说:别以为成为将军都都了不起!成了将军后,那话儿就没有了!”
“奴家信以为真,破涕为笑,反倒庆幸自己丈夫没成将军。第二天,奴家告诉嫂嫂,说大哥成了将军,可是那话儿却没了,嫂嫂闻讯大惊,惨然不乐。”
“前几天大哥衣锦荣归,人人笑脸相迎,惟独嫂嫂愁容满面。到了晚上,哥哥怪而问之,嫂嫂具以实告,大哥听了,说:‘胡说八道!那话儿好好的在此,谁说没有!’于是解开裤子,大势所趋一番。
嫂嫂消受之下,破涕为笑。
哥哥乃感慨道:“我当了将军,竞赶不上胯下一杆枪?”
李观鱼听后,忍不住‘扑哧’一笑,“那你要告谁呢?”
青衣小娘子面上浮出一抹忧愁,“说了这个话之后,嫂嫂就一直嚷着要分家,我和相公没有别的手艺,九快要冻死街头了。”
李观鱼转念想了想,于是提笔道:“好,我帮你写,不收钱!”
写信的同时,李观鱼也兼职算命。
为了提高收益,所以一天只算三课,每天还奉送一课,说也奇怪,这样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三年以来,也勉强算是混个冻饿不死,半饱不饱。
这天快到午时了,李观鱼已经算过了三课,决定再算完免费的一课就收摊,这时一个小伙子匆匆忙忙地走来道:“先生,我是个行脚商人,前几天一个同乡传来口信,我家娘子快要生了。我家娘子身体弱,我想算一下,是否母子平安,是带把的还是赔钱货?”
李观鱼将算筹摆了半天,才道:“没问题,小危则安,尊夫人本来有些凶险,但是你们夫妻平日积德行善,应该会顺产,你是子女双全的命格,老兄真是好福气。”
小伙子问:“怎么算出来的?”
这当然不能说是察言观色,蒙的。
算命这一套,李观鱼是从说书老人哪儿听来的,久而久之,自己也就掌握了一点诀窍,不过李观鱼看他样貌忠厚,言语之间夫妻和睦。
那么子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至于他说妻子身体不大好,当然了,快要临盆了,丈夫还不在,心情哪里会好。
这小子一回去,他妻子一高兴,一定会顺利生产的,至于是男是女这个不好说,到时候也好搪塞。
小伙子高高兴兴的就要给钱离去,他正在感谢李观鱼,一个中年汉子跑了过来,高兴地道:“老二,你可回来了,弟妹生了,一对龙凤胎啊,恭喜恭喜,快回去,快回去。”
那个小伙子一听,呆了半晌,低头作揖,突然狂奔而去。
李观鱼吁了一口气,正在庆幸的时候,旁边的人都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都不好意思起来。
这时,一个坐在门口的锦袍人站了起来,有些意动,径直走到李观鱼跟前,淡淡道:“先生给我算一课如何。”
李观鱼抬头望去,眼见此人六十多岁的年纪,身躯挺拔矫健,步伐沉稳有力,两鬓微白,举手投足毫不拖泥带水,言谈之间颇有威严。
他身后跟着一个青衣儒服的中年人和一个黑衣劲装的随从。
观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李观鱼犹豫地道:“在下今天卦数已满,这个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