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小跑就奔到了那挂果的金柑树旁,反正这时候也没有农药,先摘了一颗塞进嘴里尝味儿。咬开果皮之后,清冽爽口的汁水立刻涌出来,没有想象中的酸涩,却是清甜中一点恰到好处的微酸。沈泠舟看一眼已经落地的几颗烂果,心想左右这东西生在这里也是无人问津,简直暴殄天物,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捡着熟透的果子可劲摘了满满一前襟,直到衣服再也兜不下了才回到院儿里。
因平日里伺候主子,用饭的时辰没法拿捏,下人手里都备着一套热饭菜的简单炊具,茜草早给沈泠舟寻了出来,用井水清洗的干干净净,就眼巴巴的蹲在旁边看她忙活。
沈泠舟不慌不忙,先把一盒子姜糖在井水里浸了,洗干净上面劣质的糖霜,再用刀切的碎碎的,这活儿不算轻松,但好在她刀工熟练,不一会也就完事。小瓦钵底先加入浅浅一层清水,待烧热后,一股脑倒进已经用刀把敲得碎碎的紫砂糖,看那红褐色的糖块一点点融化成咕嘟咕嘟冒泡的糖稀,她嘴角不由得翘起来,厨子闻见上好食材的香气,生命都圆满了。茜草看她一脸幸福的模样,也不由得跟着傻乐。
接着就是加入糯米粉和姜末,沈泠舟特意撤去些柴火,让温度稍微降下来一些,这时候没有筛子,只能靠手指把糯米粉捻开,一点点下进钵子里,边用木筷不停搅拌,直到那原本还能流动的糖稀变得浓稠,颜色也因为加了姜末而变成淡淡的金色,她才熄了柴火。用小刀细细将金桔的皮削下,果肉先丢一个进了茜草嘴里,小丫头大呼:“泠舟,你从哪里找来的果子,味道真好!”沈泠舟一边把皮切丁丢进钵子里,一边好笑道:“当然是在那小园子里找的,我看好些熟透的果子都烂掉了,怎么你就从来没想着去吃?”
茜草眼珠子要瞪出来:“那里头还有能吃的东西?我以前只眼馋太太院儿里的石榴,原来咱们自己园子里就有更好吃的果子!泠舟,你真聪明,这是以前你爹爹教你的吧!”
沈泠舟顺水推舟,点头说道:“是呀,爹爹不仅教我认识各种药材,做药膳还需要用到各种各样的食材去遮盖药味儿,因此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我也都见过不少。就像这金柑的皮,又甜又脆,还有一股独特的柚子香气,加进姜糖里,小姐讨厌的姜辣气就能被中和不少,那紫砂糖的怪味儿也就吃不出来了。可惜咱们没有芝麻榨出的油,要是能再加入几滴麻油,味道还能再好些。”
说着,她把已经稍稍冷的糖稀倒进一只洗干净的托盘里,来回倾斜几次摊成薄饼状,放在井沿上等它自己凉透。正要坐下来歇一会儿,就看见朱蕉一脑门子官司的从月亮门里进来,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粘上了几块黑灰色的污渍。茜草赶忙迎上去:“怎么身上弄得这么脏?可是摔了跤?”
朱蕉走到两人近前,恨恨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呸,姑娘我眼睛长得好好地,怎么会自己摔跤?还不是小厨房那起子狗眼看人低的。。。”说着眼圈儿竟然一红,显然是受了不小的委屈:“跟我说刚做好的蜜果在灶边的笼屉里,我探身去拿的功夫,就有人在我背后推了一把,那笼屉边就是刚给太太房里做好的点心,要不是我见机快斜了身子,还不知道要给安上什么样的罪名。”
茜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也不再问,只捉了她的手问有没有伤着。朱蕉哭了一会儿,抽抽鼻子道:“什么东西这么香?闻起来还甜甜的?茜草,你去求太太赏了蜜果给小姐?”四太太虽然有时候暴躁些,却从来没主动苛待过五小姐,这点她和茜草都心里有数,要不是小姐坚决不许,她也是一早就要去求四太太的。
茜草连连摇头:“小姐严禁咱们做的事儿,我哪有那个胆子!这香气是泠舟刚才熬的姜糖,对了!姐姐快来尝尝这果子,咱们从前竟然就让这么好吃的东西烂在园子里,真是恬不知耻!”
沈泠舟抚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