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井边一个弯腰忙活的媳妇子立刻接口道:“焦总管是忙糊涂了,太太什么时候留过五小姐用饭?况且今天丁姨娘露了这么大的脸,咱们太太就是有心留,五小姐也不定能吃下去啊。”
焦嬷嬷满意的瞟一眼那妇人,祥骂道:“我不过随便问问,就你这张破嘴话多。”
沈泠舟不由感叹,连小厨房的人都敢这样毫不遮掩的讥讽五小姐,她在整个谢府的地位真是低的离谱。即使是不受宠的庶出,想讨人欢心,让自己活得好些也不是没有办法,也不知她是真不在乎还是太过木讷。
正想着,香榴已经从门内探出头来,看到焦总管站在那里同沈泠舟说话,她似乎有些诧异,笑道:“见过焦总管。这小丫头是我带进来的,戚妈妈这会子没空,让她自己进来装了食盒拎走吧。”
香榴被四太太挑去给内院送饭,本来就被人高看一眼。再加上嘴巴又甜,三句两句就把人拍的熨熨帖帖。见了她,焦总管的笑里倒有三分真心,点头道:“既如此,你便带她进去,看好了别让她偷拿分例外的吃食。”
“嗬!”沈泠舟心里一闷,这是明晃晃的打脸了,但又有什么奈何,跟了个软柿子主子,自己以后的日子看来不会顺心。
小厨房里别有洞天,几个高高的蒸锅架在屋子正中,四周围煎炒烹炸一应俱全。炉灶一水儿是用仿佛被打磨过的黑色砖石砌成,日日烟熏火燎竟看不太出痕迹,十分干净整洁。仿佛又置身曾经挥斥方遒的兰悦酒楼大厨房。“除了分工有点凌乱,达不到现代流水线一样的生产方式,其它地方,这厨房至少能得八十分!”沈泠舟看得热血沸腾,脖子伸得太长,一个正在做面点的中年妇人对她呵道:“乱看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小家子气!喏,这是给五小姐备好的饭菜,你装进食盒里赶紧拎走!”
那妇人说着腾出手来把一盘点心从她面前移走,似乎生怕她把口水滴在上面。“切”,沈泠舟在心里冷笑,那点心其实不过是一盘水晶虾饺,看似精致,澄粉和淀粉的比例却不对,水晶皮有些浑浊开裂,卖相连及格分都不到。“看你还当宝贝似的护着,有机会姑奶奶露一手让你见识见识。”
沈泠舟在心里嘀咕一句,拎起食盒,回头对一直给自己带路的香榴甜甜一笑,道:“今天多亏了姐姐帮忙,五小姐还没用晚膳,我就先回去啦。”
“不过顺手的事,哪称的上是帮忙?”香榴还是笑盈盈的,沈泠舟也不再多说,提着食盒出了小厨房。远远的看见垂花门旁一胖一瘦两个身影,瘦的那个十分眼熟,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正在抽泣。
也不知自己今天是好彩还是倒霉,不过出来取个饭,先后碰上三件莫名其妙的事。又走近两步,月榕呜咽的声音已经传进耳朵里。
“她这话明明就是把我当成了贼,表嫂,我娘从小把我捧在手心里,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会信!”
“快别哭了!一会回去叫那老妖婆看见还不知怎么得意呢。别搭理她,你娘让你在小厨房待着不过就是为了等内院出缺儿,她能管得了你多少日子?”胖妇人很会劝人,几句话月榕便已经收了泪,她脸上露出一抹促狭,接着道:“前几日何家四公子才做了一首咏海棠的诗,全京城的女儿们便都疯魔了,绣坊里海棠花样的活计都接不完。你可是听说了,特特央着你老子娘给你找来的这块帕子?”
“表嫂!”月榕突然脸儿红彤彤的,不依道:“我哪里有那么不着调,何况那何四郎不过是个庶子,怎么就能得这么多好儿?”
“哼,”胖妇人笑着点点她的脑门,“你可别把这何公子通咱们府里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庶出公子小姐们比较。十二岁就中了举人,不说何府,京城上下,除了皇帝老儿自己生出来的,哪一个能别过他的风头?”
听见有人夸何公子,月榕一副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