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面前,眼神惊疑,“赵瑾,你又病了?你这身子骨看着壮实怎么弱得跟小鸡崽似的。”
赵瑾默,将军真是越来越毒舌了,难道是欲求不满?
顾安爵才懒得去理会赵瑾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此刻,他正在案前提笔回信,极细的狼毫在白纸上落下一串行云流水般的草书。
都说字如其人,顾安爵却是个例外,他外表看起来纤弱,却并不喜欢那些文人墨客推崇的瘦金花体,反倒只写草书,而且是狂草,每个字都带着飘逸洒脱的味道,大气凛然。
赵瑾没读过书,不识字,倒是看不出来写了些什么,只觉得这字大气磅礴,当下便抚掌称奇,末了,又腆着脸凑上去,“将军,这字能送我吗?”
赵瑾只是单纯觉得好看,况且又是自己最崇拜的将军亲手写的,就跟现代追星一样,打算拿来好好装裱着。
立在一旁的薛麟却是胆战心惊,一听赵瑾那傻小子说出这话来,更是心都快跳出胸腔来了。
他和赵瑾不一样,在学堂里正儿八经读过几年书,虽说顾安爵写的草书,只能看懂个三四分,可那分明就是在回应之前收到的那封情书。
而提起半小时前快马加鞭从京城送来的一封书信,薛麟的老脸就不由自主红了。
什么“痴心不负”,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言语之间暧昧痴缠的意味毫不避讳,流露出浓浓的爱意。
更何况那落款的一个单字“淮”,一看便知是女儿家的闺名。而祁西泠也不复往日的清冷漠然,盯着那信纸就笑出了声,唇角的弧度越拉越大,桃花眼更是愉悦地漾起一圈涟漪。
话说,将军什么时候有了个心上人。难道是那云家嫡女?又或者是夏家千金?薛麟心内暗忖,他很自觉地忽视了落款的“淮”字,半点没和楚景淮联系在一起。
也难怪他会这么想,淮王看起来冷冰冰的模样,根本不像是会写情书的人,就算是喜欢上谁,一身冷死怕是也得冻死人姑娘。
可那样冷情的人偏偏就做了件浪漫的事,百炼钢,遇到对的人,一样化成绕指柔。
顾安爵刚拿到那个粉色信封时也以为是某个女子的杰作,可送信来的分明是楚景淮身边最得力的部下,堂堂“银云十二骑”的第一骑被委派来送信,原因只是因为他脚程比较快。
顾安爵看着面前身着铠甲的年轻男人气喘吁吁的狼狈表情,登时打消了脑海里原有的念头,只当是楚景淮又精分了,好好的加急书信非得用粉色信封装。
可刚一打开,顾安爵就彻底呆住了,整整十页,厚厚的一沓信纸,全是情诗。
让他在触动之余又有些好笑,楚景淮那不解风情的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招了,还真把他当女人来追了不成。
“你喜欢?”顾安爵挑眉看向赵瑾那小子,语调平缓,冰冷如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薛麟在一旁冷汗涔涔,心里没半点头绪,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赵瑾倒是实诚,眼睛紧紧粘在纸上,脑袋点得跟筛子似的。
“你若是能替我把事情办好了,我就送你一副字画,装裱好的。”顾安爵把那纸随意折叠了几下,放进信封里,扔给赵瑾。
赵瑾一脸懵懂地接过来,横竖看了半晌,呐呐地张口欲说话。
顾安爵轻哧一声,像是知道他要问什么一样补全了后面的话,“把这东西送到艳娘那。信在人在,我希望还能看见一个完整的你回来,懂吗?”
这话一听就带着威胁,重点在信,而不是人。
赵瑾那单细胞生物傻乎乎应了,把信封塞到胸前,拍着胸脯信誓旦旦保证,“将军你放心,我肯定完成任务!就算信丢了,我人肯定也完好无损地回来,你就别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