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想起了什么,楚子恒语调越发柔和,“绣儿,你得多和你表哥走动走动,他可是我们最大的依仗。”
如今,得了消息听说向来不近人情的三哥近日天天往镇远将军府跑,便是上朝也没见他这么勤快,想着两人若是关系亲密,拉拢了祁西泠,说不定连三哥也站在自己这边。
楚子恒的眸光越发幽深,似是预见到了日后黄袍加身登上高位俯瞰山河的场景,喉间不由溢出爽朗的笑声。
云锦绣不由有些心虚,自己和祁西泠虽说小时候关系挺亲密,可后来自己便不怎么回祁家,俩人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早疏远了。
偏这会楚子恒似乎已经对云锦瑟产生了兴趣,好不容易勾上的如意郎君,云锦绣哪甘心让给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本来想着祁西泠是出了名的孝顺,正好跟李氏打好关系,结果叔父那蠢货早就把人给赶了出去,那时气得云锦绣险些不顾长辈礼仪破口大骂,还好是祁宛心及时捂了她嘴。
这会楚子恒越是温柔以待,云锦绣心内便纠结万般,哪敢说出实情,只含糊应了几声,再不敢撒泼。
皇宫本就是最为奢华侈靡的地方,如今因着花灯节,更是流光溢彩。
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上悬着一盏盏宫灯,花纹清雅,灯光朦胧。
往日里嫔妃公主赏花品茗的御花园此时更是亮如白昼,热闹非凡。
太监打着火折子,燃亮姿态各异的花灯,身着蓝粉裙装的秀丽宫女穿梭其间,忙着往案桌上摆放食物酒碟。
离着不远的一处白玉廊桥旁,却是莺声燕语,喧闹阵阵。
宫宴自然是许带家属的,故而也像是一场变相的官宦公子小姐间的相亲会,各色美人齐聚,或明艳,或清雅,或娇弱,或丰腴。
年轻有为的公子更是不少,譬如素有‘玉面郎君’美誉的南宁王嫡长子裴子楚,身份高贵,俊逸非常,兼之才思敏捷文笔出众,不过小半刻钟头,他身边就已经围了一圈美人。
群芳之中自然没人比得上昭宁郡主,她一出现,便扯尽了眼球,偏偏昭宁郡主一贯温柔谦和,便是同为女子也说不出太过恶毒的话,只捏着帕子,堪堪咬碎了一口银牙。
“昭宁郡主不是从来不参加宫宴的吗?”说话的是丞相庶女柳絮儿,语调里颇有些哀怨,一身淡黄软烟罗裙衬得她娇俏无比,脸上更是精心描绘着妆容,泄气般地跺了跺脚道,“她这一出现那些公子少爷眼睛都黏她身上了,哪还注意得到我们。”
“本来还指望着结识一下安远侯家的小公子,这下是彻底没机会了。”清脆羞怯的声音来自一个鹅蛋脸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淡蓝的纱裙,挽着个芙蓉髻,正是礼部尚书阮轻家的小女阮云芷。
“还用说,那贱人指定是冲着祁将军来的,第一美人又如何?都快成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凉薄异常的话语带着沁骨的凉意,素来厌恶苏羡宁的安容公主翩然而至,一开口便是毫不客气的冷讽。
她穿了身大红色宫装,外面披着薄纱,衬得腰身纤细,宽大的衣摆上绣有紫色的繁杂花纹。
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宝石,眼神更是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其实安容在几年前跟昭宁曾是闺中密友,却不知为何一夕之间反目,成了水火不容的敌人。
安容撂下那么一句话就自顾自赏花灯去了,根本没管‘祁将军’那三个字在一群受冷落的美人中所造成的轰动。
苏羡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容自然清楚,当年自己和子楚哥哥情投意合,甚至互相赠了定情信物。
可没过几天裴子楚就对自己避而不见,说他身份卑微,配不上自己,甚至连当初定情的玉佩都退了回来